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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0:03:22 作者: 燈泡的陰謀
兩名嫌疑人被分開關押在不同監獄裡,長時間無法和另一個同夥見面本來就會加重他們心中的壓力,他們開始互相猜忌對方會不會扛不住壓力將他們背後的人賣了出來。
誘/奸犯沉溺於欲望,心智通常並不堅定,警方確認第三人的存在後更是使他們心中慌亂,這時持續施壓加大嫌疑犯之間的猜忌,告知他們另一人已經將一切全盤托出,再輔以主動說出第三位兇手的信息可以減刑的誘惑,威逼利誘的時間一長他們必然就會按捺不住。
「把第三個人供出來後他們就開始給自己的罪行找理由,說是一開始根本沒想過幫忙引誘少女但聽說對方會送房送錢後就眼饞妥協了,希望執法機關能看在他們是窮苦所迫的份兒上減輕刑罰云云,」蔣琛既看不上兩人的犯罪行為,又看不上兩人不斷為自己洗罪的卑鄙嘴臉,「說得好像這個殺人案跟他們半點關係都沒有似的……但他們又確實提供了第三個嫌疑人的線索,不出意外減刑的事估計是板上釘釘了。」
沈路能理解兩名嫌疑人的想法,畢竟那可是一套獨棟別墅,價值幾千萬C國幣,很多工薪階層的人窮其一生都不定能湊齊這麼多錢,何況這兩兄弟又都是色中餓鬼的性情,也就難怪他們為了一套別墅就向人妥協、答應了本就讓他們有些心動的去誘/奸少女的安排。
略加思索之下他便對第三位嫌疑人的身份更感好奇:「你們是怎麼找到真正的兇手的?」
「那兇手還挺狡猾,跟那兩兄弟聯繫都是通過電話,從沒真正面對面見過,」蔣琛將最後一瓣橘子扔進嘴裡,「嫌疑人提供的線索里有策劃者跟他們聯繫時用的電話號碼,還有一段被他們藏起來的加密錄音,記錄了兇手跟他們做交易時的對話,據說是他們怕那人反水偷偷錄的,但錄音這種東西在大範圍搜人的時候沒啥用,我們就查了電話號碼的所屬人,又查了那個號碼的使用情況,發現號碼是兇手在十幾年前借別人的證件辦的,然後你知道我們追蹤到兇手的所在範圍在哪嗎?」
沈路豎起耳朵:「在哪兒?」
「在M城。」
M城與Z市之間隔著兩個城市,被譽為C國的金融中心,能在那裡工作居住的人非富即貴。
沈路了悟,難怪能出手就是一套別墅的籌碼,原來是兇手的身份過於有錢有勢了。
「本來知道範圍後想揪出這麼個人來也不容易,但他的犯罪畫像顯示他性無能,再加上幾千萬的資金流水記錄,一下子就變得好找了,」說到這裡蔣琛似是不屑似是嘲諷地嗤了一聲,「這個兇手是富二代,繼承了家裡的公司,他父親忙於工作對他疏於照顧,幼年時侯他被住隔壁的女大學生侵犯過;他媽也不是啥好人,有躁鬱症,不關心他反而經常虐待他,搞得他從小就特別厭惡女人,對女人硬不起來,所以才找別人替他誘/奸女性。」
「他被制服之後認罪倒是挺果斷,這兩天有犯罪心理專家去跟他交談,他心理已經完全扭曲了,覺得只有女人的屍體能讓他心裡的怒火平息下來,還說什麼她們渾身浴血的樣子很美,只有看見這種場景身體才會有炙熱的感覺,」蔣琛面上帶著一言難盡的表情伸手指了指自己腦袋,「所以又有個研究犯罪生物學的專家把他借過去了,說是這個人大腦里的一些化學成分和神經結構應該能做出比較有代表性的罪犯大腦樣本。」
犯罪生物學家們專注於犯罪行為與人類大腦之間的關係,以這次的分屍案為例,犯罪生物學家認為兇手童年的遭遇讓他的大腦受到了損傷,產生了太多使人行為會受到影響的化學物質,最終在這些化學物質的影響下慢慢變成了一個變態。
除此以外,不同的人在面臨相同的刺激時大腦中化學物質的變化也不盡相同,化學物質分泌得越多就越代表這個人有可能進行犯罪,而決定人們分泌的化學物質水平不同的根本因素在於這些人先天的大腦結構就不一樣——因此,犯罪生物學家相信犯罪者們是天生的罪犯,而他們每個人都擁有一個與正常人不同的大腦構造。
沈路聞言忡楞一瞬,隨即有些接受無能地皺起眉頭:「他們把大腦研究得再透徹有什麼用,別人想犯罪的時候他們也沒法控制人家的大腦啊?」
在沈路看來,社會因素遠比先天因素更容易決定一個人的言行舉止,就算一個人先天就有所謂的犯罪大腦,但若此人一直生活在溫馨幸福的環境中、受到身邊的人正確的引導,他的人格將會被塑造得極為健全,根本不需要做極端的事就能讓自己的大腦獲得滿足感,犯罪行為也就不會發生在這個人身上了。
即便有的人天生對情緒、對規則的感知十分微弱,可這些人並不是完全喪失了感知能力,只要對他們付出足夠多的耐心,他們仍是可以正確地學習人類情緒以及社會規範。早先沈路在新聞上看到過一位母親耗費畢生心血讓自己的腦癱兒子成功考上大學,這就是付出足夠多耐心讓大腦受損的人學會規則的一個實例。
說白了,違規行為的發生不過是天平失衡產生的結果,想要杜絕犯罪行為的發生就只需要讓天平保持在絕對平穩的狀態。
沈路知道其實這個世界不會有絕對完美的社會背景模板,現實中人的生活總會發生一些意外,那些意外會導致人們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做出違規的選擇,更有甚者會精神失常,此後的一切行為都將處於失控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