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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0:12:11 作者: 桃之麼
壯漢能感覺到身上罩了東西,閉著眼伸手想將身上的東西撲棱開,沒想到手指觸及便被劃破了。若他睜開眼前看一看眼前,便會發現血跡詭異地在空中形成了一張網狀,更準確地說是那透明的網絲沾染了血跡現了形。
陸詷挑起了唇角,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閩海之戰他雖沒能抓住邱晁切實的把柄,但鄒濟良為一己私慾貪功攬權縱容倭寇,而鄒濟良的背後正是邱晁。這筆帳,他便記在了邱晁的身上。
那倭寇布下的天羅地網,回饋在邱府私兵身上豈不快哉?
圍在囚車周邊的私兵已經被天羅地網給籠罩,此刻渾身鮮血淋漓的與那看不見的柔軟網絲做搏鬥。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發生的私兵心知他們落入了圈套,見勢不妙轉頭就跑,但他們就和之前那攻擊石頭的莽漢一樣,也被之前還瑟瑟發抖的百姓擋住了去路。
普通百姓不足為懼,哪怕他們手持兵刃也不是訓練有素的私兵的對手。
前提如果他們真的是百姓的話。
搏殺之間,襤褸布衫下露出了盔甲護具,私兵的臉上紛紛露出了絕望的神色。這一開始就是一個陷阱,一個引他們入瓮的陷阱。
這些「百姓」可不是禁軍喬裝改扮的,而是留在京城的西北軍喬裝的,行事更是果決狠辣,下手絕不留情。邱府私兵被包了餃子,很快便紛紛伏法,不單是打不過,從精神上他們也已經被摧垮了,他們竟被陸詷從頭算計到了尾。
被趕入商戶圍觀的百姓可不知道這些內情,見這些亂臣賊子扔刀投降都是歡呼雀躍。也有眼尖的發覺似乎朝堂早已布置好陷阱,不由得對那位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太子殿下打心底里覺得佩服。
也不知誰說了一句「不愧是太子殿下,用兵如神,難怪倭寇和突厥都能被打退」。一時間眾人不禁回憶起之前的兩場大勝仗,心中曾經被忽悠得冒頭的暴君之說也無聲無息地被壓制住了。而始作俑者溜溜達達下了樓梯抿著嘴樂,心說果真師父最神,這方法真好使。
而那月白袍書生早在囚車出變故時便已經偷偷擠出人群,一路跑進胡同,左竄右竄繞了好幾個巷子這才走進了一個貼著外城牆建的偏僻宅子。
宅子空無一人,卻見那書生數著後院堆著的瓮,數到第九個瓮的時候上前鑽了進去。這是一條密道,一條通往城外的密道。
等那書生鑽出密道,月白色的書生袍早已變成灰不溜秋的。密道的出口也是個宅子,他匍匐在前院地上摸著地磚,也不知摸到了那塊磚,地上隨後出現了一個暗門。
暗門一開,裡面就傳出了人聲:「計劃可順利?」
書生沉聲道:「自然順利,邱公吩咐我們裝上所有東西在南郊匯合。」
「所有東西?」暗門內的人似乎有些猶疑,「現在嗎?」
書生頷首:「邱公有令,如今急需招兵買馬,我等護送不得有誤。如今太子遇刺,朝廷嚴查,我們要搶先一步將財物運出城外。」
那人的疑惑似乎被打消了,他從暗門處走了上來,見書生孤身一人不禁蹙眉:「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此人似乎生性頗為多疑,「太子當真遇刺?是生是死你可知曉?」
書生強自鎮定,還未等他胡諏之時,便聽見破空之聲,隨後一枚飛鏢插在了他面前那人的脖頸處。那人雙目一瞪,手腳發木,倒在了一旁,半個身子還在暗門之中。
書生本能地想要往暗門內鑽,因那人只留下狹窄的一道,還未等他鑽過去脖頸上便已經橫上了一把窄刀,刀刃寒光刺目,冰冷入骨。
他能感受到那刀的鋒利,於是不敢有所動作,只敢用餘光打量,見手握窄刀的人是一副禁軍打扮終是長嘆了一口氣。
是他們敗給了朝廷軍,也是邱晁敗給了小太子。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比你們更早知道。」陳錦逸冷聲道,「來人,給我仔細搜暗室,不可放過一人!」
***
此刻皇宮門口,一個氣喘吁吁的禁軍上氣不接下氣道:「羽林軍!羽林軍!速速前往菜市口救駕!太子殿下被叛軍刺殺!」
守在宮門口的羽林軍臉色一變,很快便有一隊人馬跟著那名禁軍前往救駕。只是這路越走越不對勁,為首的羽林軍勒住了韁繩:「這不是去菜市口的路。」
禁軍充耳不聞,甚至速度越來越快。
「站住!」
禁軍依舊不聽,羽林軍侍衛長當機立斷取了弓箭,一根箭矢直入那名禁軍的後心。禁軍僵了一瞬後,最後因為拽不住韁繩一骨碌地滾下了馬,因馬的速度太快,他整個人落地後還翻滾了很多圈,便是不死也是半殘。
侍衛長翻身下馬,伸手拽住那禁軍的衣領:「說,你要引我們去哪?!」
那禁軍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微笑:「皇宮空虛不設防,我的同伴恐怕已經奪取了禁宮……」說到這他咳出了兩口血,斷斷續續道,「就是不成,邱公也要告訴天下人,太子殿下乃不祥之人,太子若登基……」
後面的話禁軍沒能說出來,只因侍衛長一腳踹在了他的臉上,踹得那禁軍又吐了一口血,血水之中還混著顆牙,侍衛長冷笑道:「亂臣賊子的話你也不看看誰會相信?若不是殿下想放長線釣大魚,安有你們翻騰的機會?你們派去皇宮的人此刻應該都已經被繩之以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