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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0:12:11 作者: 桃之麼
    康國公府恨不得堵上兒子的嘴,蔣儀也有些尷尬,心中對於妻子也有了怨懟,雖說與康國公府結親有利於蔣府,可……這位未免也有些太扶不起的阿鬥了吧?

    「徐將軍才不是武夫。」蔣含憶知道自己不該出聲,但她卻忍不住,「徐將軍保家衛國,征戰沙場,驅趕韃靼突厥。我等能安居京城,都是因為邊關將士之功,若無他們韃靼突厥揮師南下,我等哪還有棲身之所。」

    蔣含憶的聲音沁了點水汽,反倒增加了幾分莊嚴之氣。鄭沖向來愛與人頂嘴,硬生生地沒敢接話。

    龍少闌在一旁笑著打了個圓場:「鄭大人有所不知,棠言乃禮部尚書徐韜之後,曾經響徹京城京城公子,之後為保家衛國投筆從戎,如今乃龍驍營副將,聖上剛親封的明威將軍。」他目光轉向蔣儀,「蔣大人,棠言前途無量,如今更是被委以重任。如若兩家結親,也不辱沒蔣府門楣。」

    蔣儀自然也猜出了龍少闌的身份,這位準駙馬爺的話他也是要給幾分薄面的:「這……」蔣儀換了一個表情,「我這女兒性子內斂,我這個當爹的都不清楚她心中所想,婚姻大事總是要徵求她的意見的,賢侄不如今日暫且回去,我與夫人商議好後與你回話。」

    「是嗎?」安平諷刺的一笑,「可我怎麼聽說蔣大人為了逼迫女兒嫁給康國公府,竟然將其關入佛堂呢?」

    「你——」蔣儀的額角跳了跳,已經在爆發邊緣的脾氣瞬間就繃不住了,「你是何人?!」見此人面容稚嫩,當下也毫不客氣道,「小女婚事乃本官的家事,與你一介外人何干?更何況誣陷本官你該當何罪?」

    「誣陷?」安平挑起眉梢,「是不是你讓那個不學無術的登徒子去接你女兒回家的?是不是也是你默許他堵著你女兒的門的?是不是你將你女兒關入佛堂的?」

    這一次不止蔣儀惱怒了,鄭沖直接拍案而起:「你說誰不學無術?!」

    康國公鄭茂當即也變了顏色,他不是不知道這個次子扶不起,但是那也是他含在嘴裡怕化的最寶貝的兒子,讓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就這麼罵了,鄭茂不僅憤怒臉上也沒有光。打狗還看主人呢,這當著他的面罵自己兒子和罵自己有什麼關係?

    「當然是說你。」安平根本不怕把事鬧大,她現在是怕事不夠大,到時候輕而易舉讓鄭茂和蔣儀將此事掀翻片就麻煩了。安平始終記得陸詷叮囑過她的一句話,要麼不做,要做便一擊必中。

    鄭沖氣得直接將茶杯摔在了地上,大步上前便要揪住安平的領口,還未等他近身,安平面前就被一個人擋住了,此人自然是龍少闌。

    鄭茂眯了眯眼睛,終於開口了:「龍將軍,此人侮辱沖兒,更是誣陷我妹夫,給老夫一個薄面,將此人交出來,老夫承你一個人情。」

    「抱歉。」龍少闌笑了笑,口中有歉意,但動作上卻沒有絲毫地動搖。

    「龍將軍這是要與老夫為敵?與康國公府為敵?」

    龍少闌還是笑著道:「抱歉。」

    「好、好、好。」看著油鹽不進的龍少闌,鄭茂的牙都要咬碎了,「也就是說龍將軍執意要強搶民女了?」

    龍少闌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這從何談起?徐蔣兩家有婚約在先,蔣大人如今不承認,棠言也未追究。只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棠言如今求娶蔣小姐,如何是強迫了?」

    「好,此番我也是求娶表妹,還請姑父定奪。」

    安平從龍少闌身後探了個腦袋出來,涼絲絲道:「你們想要求娶的對象就在眼前,為什麼非得問蔣儀?難道是他要嫁給你們?」這句話不單是說給鄭沖聽的,更是說給徐棠言聽的。

    鄭沖搶先一步:「我不介意表妹你年紀大了,只要你嫁入康國公府,我保證你永遠都是正室,絕不會行寵妾滅妻之事。」

    這話說得蔣儀是有些下不來台了,畢竟他這些年的舉動說白了就是苛待原配子女,幾乎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二房之上。蔣儀清楚此事,但他早已為自己找好了理由。長子長女性格隨元配,與他都不親近,並且他們的外祖家都已經沒落了。無論是從情感上還是利益上,他都只能也只想選擇如今的妻子。

    安平看見鄭沖一副被自己感動的表情,冷笑一聲:「不會寵妾滅妻,也就是說你還是要納小妾了?」

    這……鄭沖皺起了眉頭:「我納小妾怎麼了?男人誰沒有個三妻四妾。」隨後他也意識到蔣含憶還在,連忙補了一句,「表妹放心,若你過門,表哥斷不會讓其他女人欺負你。」

    徐棠言冷眼旁觀,但心卻是如同被鈍刀子剌過一般,鈍鈍的疼。他一是吃醋,二是心疼,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被自己眼中視若珍寶的人竟然會被這樣的人糟踐。哪怕只是言辭,徐棠言都有一種自責,一種痛恨,如果蔣含憶要嫁給這樣的人,婚後要過這樣的日子,那還不如與自己成婚,就算日子不如蔣府闊綽,自己也絕不會讓她受這樣的侮辱……

    徐棠言攥緊了拳頭,一字一頓道:「我也許現在還給不了你榮華富貴,但徐府的女主人永遠都只會是你,也只會有一個女人……哪怕你不願嫁我也是如此。闊別多年不與你聯繫是我的錯,是我自尊心邁不過那個坎,我總覺得你的幸福我給不了……前因如此,我不會怪你選擇別人,但我只是希望你託付終身的那個人是個全心全意待你,值得你託付之人。」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徐棠言的喉頭髮出了幾聲哽咽,但他還是生生地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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