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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0:12:11 作者: 桃之麼
    這話在場的所有人都無法反駁。確實,上陣殺敵可不是別的事兒,就像賑災還能頂替功勞,陸詷在沙場上的表現所有人只要長了眼睛就都能看到,沒有半點虛假。自古很多帝王都御駕親征過,但實打實上戰場的卻不多,更不用說太子了,少有披掛上陣的。當然不是說太子比皇帝更金貴,只是這其中有個微妙的區別,太子要防的人比皇帝更多,一不留神就遭人暗算為他人做了嫁衣。

    是戰是和的事不僅小方盤城的將領們在爭執,朝堂上同樣在討論。當捷報傳來時,眾人大喜於大敗突厥軍,卻也發現一件事,那就是——要變天了。

    太子暗中奉命出宮趕赴西北,可明面上皇上卻一直稱太子在禁足,期間有大臣上疏稱太子久不問政荒於嬉,有失太子德行,皇上都是以太子禁足應當讀書為由壓了下去。太子一禁足便是小半年,他們都以為皇上已經心生廢立之意,沒想到這根本就是人家父子倆演的一齣戲。

    皇上和太子演戲為了騙過誰?自然就是他們這些大臣。於是這些日子他們其實心情都很複雜,一方面希望我軍能大敗突厥,一方面又不希望太子立功。這不比普通的功勞,一旦太子立下赫赫戰功,不僅證明了太子文武雙全,太子更是執掌了西北的軍權,太子之位就此穩固。

    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沒幾日邊關便傳來了消息:「西北軍大捷!」

    緊接著又傳來了突厥想要和談的消息,少說有小一半的大臣都紛紛上表,希望和談,有些是真的主和,有些呢是因為他們不希望太子殿下繼續出風頭了。當然理由想得是五花八門且冠冕堂皇,不要勞民傷財,要體恤百姓體恤士兵。

    陸兼對此只有一句話:「西北戰事已交由太子決斷,諸位若有什麼想說的,可將摺子遞給太子。」

    這下這些人當即傻眼,只得訕訕離去,他們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將字裡行間影射太子的摺子遞給被影射者本人看啊。

    陸兼將朝堂上的皮球踢給了陸詷,卻無法將後宮的皮球踢給兒子。

    「鶯貴人今日來鳳棲宮了?」終於擺脫了那幫難纏的老臣後,陸兼回到鳳棲宮便聽了內侍的回報,當即皺起了眉頭,「她來做什麼?」

    「她說近日心神不寧,皇后娘娘是正宮之主,定能壓制邪氣,遂前來請安。」內侍見陸兼的表情愈發的難看,連忙道,「皇上放心,小的沒有讓她進去。」

    「盯緊一點,絕不能讓鶯貴人與皇后相見,若是實在是避不開,皇后又要賞賜鶯貴人東西物件,務必先過一道朕的手。」

    「是。」

    「還有,給鶯貴人傳個話,若心神不寧朕可以給她請個跳大神兒的。皇后身子弱,若是她衝撞了皇后,就別怪朕不留情面了。」

    內侍趕緊應是,緊接著陸兼又交代了一句:「這幾日將鳳棲宮內外的人再篩上一遍,若是那些來鳳棲宮時日不長的便安排他們休沐。」

    前朝後宮,牽一髮而動全身,如今朝臣在前朝吃了虧必然會從後宮下手。

    每個人都有軟肋,就像吳珣之於陸詷,孫明綰便是陸兼的軟肋。

    「再去御膳房拿一壇杏脯到鶯貴人那兒,就說是朕賞給她的。」

    第214章 使臣和談

    陸詷親自出城去見來和談的突厥使臣,倒不是因為對突厥禮遇有加,而是陸詷不打算再放任何一個突厥人進小方盤城。

    本來突厥使臣還有些暗喜,但看見陸詷的身後的陣仗便知道自己想多了。

    黑甲衛將帳篷圍了個囫圇個,齊刷刷地將佩刀拔出,整齊劃一,導致突厥使臣只聽見了一聲破空之音。看著明晃晃的兵刃,使臣的腿肚子有些軟了。

    只能躬身賠著笑,跟陸詷前來的還有於公公,於公公掃了一眼那使臣:「咱家知道使臣大人不懂得大昱的規矩,咱家就直說了,太子殿下是儲君,如今持雙龍符行監國之權,使臣拜見應當行跪拜之禮。」

    突厥使臣一個激靈,連忙下跪,他是文臣可不比自家的那些將領,當他看見整齊劃一的黑甲衛時就已經後悔接了這趟差事。但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藥的,尤其是身處敵營,也由不得他後悔了,使臣硬著頭皮道:「使臣忽夷參加太子殿下。」

    陸詷掃了他一眼,徑直從他面前走過,一撩衣袍坐在了正上方的椅子上。他凝視著這個使臣,時間一點點過去,忽夷終於按捺不住偷偷抬頭看陸詷的時候,於公公清了清嗓子,忽夷連忙低頭收回目光。雖然只是一瞥,但忽夷已經看見了陸詷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那是一張年輕但已有帝王之威的冰冷麵容。

    終於,忽夷以為自己要跪到天荒地老的時候,陸詷終於開口了:「使臣來此,所謂何事?」

    忽夷連忙道:「在下奉可汗之命,前來與大昱和談。」

    「可汗之命?」陸詷輕笑了一聲,似乎語帶嘲弄,「你確定你來此地你們可汗知道?」

    忽夷的汗就這麼順著額上淌了下來,賠著笑道:「自然,太子何出此言?」

    「你們王庭距此地少說也要兩天的光景,你莫不是要告訴孤你們前日便想與孤和談?」

    忽夷的笑容有些僵硬,險些就要掛不住了,只聽陸詷又道:「難道突厥可汗有和談前先打一仗的愛好?」

    忽夷的笑容徹底消失了,他的脊背不禁顫抖,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他便聽到了陸詷接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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