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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0:12:11 作者: 桃之麼
    而陸詷則是姍姍來遲,幾乎是壓著貢院關閉的時間到的貢院門口,周圍已經沒有考生了。

    吳珣將手裡的食盒塞給了陸詷:「我跟寧伯一起準備的點心,你多少吃點,別空著肚子。」

    「珣兒親手做的,我哪敢不吃?」

    吳珣臉有些紅:「有些碎掉的點心是裝的時候不小心,不是我偷吃的。」

    陸詷忍不住逗他:「你昨日不是還說君子不吃別人碗中的食物嗎?你該知道的,我不是君子,自然也不介意吃你偷吃過的。」

    吳珣鬧了個大臉紅,推著陸詷往貢院裡走,雖然被逗毛了,但還是忍不住叮囑:「寫累了就別寫了,我聽他們說了要寫可多字了。」

    門口負責驗名帖的考官越聽越覺得不靠譜,這兩人怎麼回事,到底是不是來考試的,指了指一

    旁放著的日晷,皺皺眉頭:「還不進去?」

    陸詷笑了笑,將自己的名帖遞給了考官,考官仔細核驗後將名帖遞迴給陸詷:「馬嘉瑞?」又遞給了陸詷一個木牌,「進去吧,掛於門上。」

    「多謝。」陸詷接過木牌走進了貢院。

    吳珣看著陸詷的背影卻不願意走了,蹲坐在地上,嘆了一口氣。

    那考官額角抽了抽:「貢院周圍不可有閒雜人等,爾還不速速離去。」

    「我就是擔心。」

    然後考官就被迫聽著吳珣碎碎念他是如何擔心的。

    終於,日晷終於指向了卯時六刻,考官迫不及待地敲響了銅鑼:「卯時六刻已至,貢院鎖閉,閒雜人等速速離去。」說完瞪了吳珣一眼,說的就是你。

    吳珣又嘆了一口氣:「三天呢。」

    考官終於繃不住了:「寒窗十年苦讀還怕三天考試?」

    「可他又不想考試。」吳珣慢悠悠道,「我家少爺體弱,萬一考著考著暈倒了,萬一考著考著被人給害了……」

    「嘶。」考官倒吸了一口冷氣,「休得放肆,貢院不是爾等庶民口出狂言之地。」

    恰在此時,大理寺卿樊無鍾從貢院內走了出來,看見了吳珣,略一拱手:「吳將軍。」

    吳珣趕緊回禮:「樊大人。」

    考官也向樊無鐘行了禮,行禮後考官愣住了,這位少年是竟然是將軍?可他怎麼沒有見過?

    樊無鍾也看出了他出來的時候兩人似乎有些爭執,便替兩人引薦了一番:「兩位想必還沒見過,這位是新科武狀元吳將軍,這位是禮部員外郎李大人。」

    考官趕緊對著吳珣作揖:「吳將軍。」雖說這位將軍還沒有官職,但從品級來說,還在自己之上。

    吳珣也回了一禮。

    樊無鍾又輕聲對著那位李員外郎交代了幾句,樊無鍾之所以來這裡,第一是因為給考生搜身是他們大理寺卿的工作,第二則是因為他負責把林飛章帶入考場。

    吳珣見他們還有事要說,也不便再逗留,溜溜噠噠地往回走。等樊無鐘的正事說完後,李員外郎忍不住說道:「那位真是新科武狀元?」

    「那還能有假?」

    「小的有一事想請教大人,大人莫嫌下官多嘴。」

    樊無鍾挑了挑眉頭,就聽李員外郎問道:「下官聽說那武狀元並未被分配官職,可是真事?」

    樊無鍾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聖意難測,你只需明白這位狀元郎是歷年武狀元中品階最高的便可。」

    李員外郎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想起了另一件事,剛剛那狀元郎可說了進去裡面的考試的是他家少爺。

    樊無鍾也不再多說什麼,他本就寡言,無非是吳珣他還算看得順眼些,所以都說兩句罷了。朝堂之上,最牢靠的莫過於帝王的寵信,尤其是對於吳珣這種初出茅廬毫無背景的人,如果不讓人忌憚,他日後只會步步維艱。

    雖說樊無鍾也不甚清楚吳珣的來歷,但他卻覺得此人絕非池中之物。

    樊無鐘沒有騎馬也沒有坐轎,而是邊走邊想著待這三日科舉完畢想必朝堂又是另一番光景,他沒有回大理寺而是想去通源當鋪再看一眼,等他走到街角要轉彎的時候,吳珣閃身出現在他面前了:「樊大人。」

    「吳將軍這是……」

    「樊大人,這是聖上手諭,命我協助您一同調查通源當鋪一案。」吳珣從袖中抽出了一封信,信封是明黃灑金的紙,上面用朱色字跡寫著大理寺卿親啟,封口還烙著皇帝印璽。

    而此刻的貢院內,試卷已經發放完畢,之前那位李員外郎本就是監考之一,走著走著便走到陸詷所在的號房,多看了陸詷兩眼,只肖兩眼李員外郎就覺得此子確實不同尋常考生,不緊張不說,看了兩眼題目便已經開始作答,此人雖悠閒但字卻寫得格外認真,每個字都寫得極為周正,比起考試他更像是在練字。

    或許他站得過於久了,陸詷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倒惹得李員外郎不太自在,故作嚴肅地清了清嗓子,看了眼陸詷左右號房的兩個已經

    開始唉聲嘆氣的考生:「莫發出聲響。」

    陸詷嘴角噙上了一抹笑意,他可不覺得這位員外郎會是被買通的,畢竟考場外他對自己也並不太客氣,倒更像是珣兒做了什麼讓這人對自己頗有些在意。

    不過陸詷也落得一個清靜,不過也確實如那李員外郎所想,比起內容他更多的是練字,面容易改,字跡卻不容易改,所以他現在一筆一划寫字便是學著自己剛開蒙時的規整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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