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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00:12:11 作者: 桃之麼
    覲見君上,躬身叩首,目不可視君。

    但考場附近不一樣,今日來的可都是朝之重臣,陸詷不願自己被人瞧見毀了滿盤的計劃。

    陸詷沒有到處走,而是等在了馬車之中,他拿了一本書看,手翻著書頁,可心思卻不在書上,他忍不住想,也不知道珣兒考得如何了?題目會不會做?其實……就是考得不好也無妨。

    等到考試時間過半,馬車外傳來了暗九的聲音:「主子,有人擋住了車駕。」

    陸詷眉頭皺起了眉頭:「我們若是擋住了別人的去路,不必與其相爭,讓開便是。」

    暗九應喏後驅車想讓開這條道,沒想到馬突然間發出嘶鳴,竟是對方出手攻向了馬。

    陸詷的手已經握在了劍柄之上,只聽外面傳來一個和藹老頭的聲音:「我家老爺想邀六少爺上茶樓一敘。」

    「你家老爺是誰?」

    「我家老爺姓高,是通源當鋪的老闆。」

    高鴻義……

    陸詷冷笑了一聲,自己還沒有去找他,沒想到他就主動找上了門。

    ***

    茶樓離考場並不遠,隨從帶著陸詷上了二樓,推開門,高鴻義已經坐在了裡面。

    「六少,許久不見。」

    陸詷淡淡地道:「你又從哪裡知道我的名諱?」其實對於陸詷來說六少根本談不上是名諱,他並非行六,只是因陸同六,所以取了一個六字,方便行事。

    「可我也僅僅知道你叫六少而已,其餘的一概不清楚。」高鴻義笑容可掬,絲毫沒有被陸詷冷淡態度打擊到。

    「你我本就素不相識,知道那麼清楚做什麼?」陸詷掃了他一眼,轉身便要離去,就聽見身後傳來了高鴻義不緊不慢的聲音:「我知道你同那位吳少俠情同手足,甚至比尋常兄弟感情好得多,你不擔心自己難道不擔心他嗎?」

    陸詷頓住了腳步,他自然不怕高鴻義的威脅,但他之所以選擇來就是為了想知道這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見陸詷停住了腳步,高鴻義笑了:「六少不妨坐下來跟我聊聊。」

    陸詷轉身居高臨下地睨著他:「高老闆不如開門見山,你想讓我做什麼?」

    「我要你去參加科舉。」

    陸詷眯起了眼睛,但心底卻已是驚濤駭浪,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高鴻義會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高老闆的玩笑未免開得有些大了,我身無功名,如何能夠參加科舉?」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高鴻義笑了笑,「你只需要好好看書,開考前我會給你名帖,保證能夠讓你進入考場之中。」

    「十年寒窗苦啊。」陸詷搖頭哂笑,「高老闆高看我了,我就是剩下的半個月不吃不喝,每天頭懸樑錐刺股又能如何?」陸詷此刻已經坐在了高鴻義的面前。

    「這些無需你擔心,我會安排好一切。」

    陸詷還是搖頭:「這可是冒著殺頭的風險,更何況這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而且,為什麼是我?」

    「能找到一個文武全才的人並不容易,尤其是,我花了大量的財力人力都沒能查到你的來歷,自然別人也差不到。」高鴻義喝了一口茶,「而且我能看得出來你並不想考取功名。」

    「我確實無心功名,但我也不想死。」陸詷冷笑了一聲,「按照大昱律例,徇私舞弊可是重罪。」

    「如果我能保你的性命呢?」高鴻義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玉佩放在了桌子之上。

    陸詷眸色微沉,這枚玉佩於他而言並不陌生,因為這正是徐子修的那枚玉佩。陸詷伸手要去拿那枚玉佩,玉佩卻被高鴻義伸手按住了:「六少太過心急

    了,六少答應了我再看也不遲不是嗎?」

    「一塊玉佩難道就能保我的命不成?」

    「六少,明人不說暗話。」高鴻義笑吟吟的,仿佛在拉家常,「我的手下回稟我的時候說了,那天當鋪屋頂碰翻瓦片的那個高手使的是少林的功夫,我若沒有記錯,吳少俠便是少林俗家弟子。這枚玉佩,六少應當不陌生才對。而六少既然想要這塊玉佩,我想我們的立場應當是相同的。」

    陸詷盯著高鴻義看了很久,這件事的發展已經遠超出他的想像了,但同樣他也知道自己不會拒絕。因為只有配合高鴻義將這齣戲演下去,他才能知道高鴻義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以及朝中又有多少和高鴻義有勾連的官員?

    正想著,窗外傳來了三聲鐘鳴,武舉的文試結束了。

    陸詷起身:「容我想想。」

    「我讓我的手下送送六少。」高鴻義一揮手,屋內出現了四個影子人,若是吳珣在這,必定就會知道這就是那天和他糾纏到城外的四個人。

    「不必。」

    那四個人卻仿佛沒有聽到一樣,圍了上來,陸詷腳步微動,竟從那四人中間穿了過去,出現在了門口。

    那四人俱是一愣,但他們要攔住的對象此刻已經出了門走下了樓梯。

    「……飄雪穿雲。」高鴻義嘆息,「竟是峨眉派的輕功,有意思有意思。」

    「主子,難道他是峨眉弟子不成?可峨眉極少收男弟子……恕屬下愚笨,我等從未在江湖上聽說過這號人。」

    「哈。」高鴻義用手指推開了窗戶,看著從一樓大門走出又重新坐上了馬車的陸詷,「此人年紀雖淺但城府極深,剛剛的飄雪穿雲不過是他故意做給我們看的罷了,他甚至可能連江湖人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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