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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57:41 作者: 終晚夏
他原本視力很好,但酒精容易影響視網膜的成像程度。他看不清眼前,臥室的空調還沒開,周圍的氣溫因緊張而極速升高。
凌晨的酒店,門外的走廊還有人在走動,旅行箱的滾輪和大理石摩擦出聲響。
易遠撐著胳膊往上蹭,「哥哥、別、你別。」
紀宸抻出長褲抽繩,纏卷在他手腕處,「你躲什麼。」
盛夏時節,空氣中瀰漫著炎熱的氣息,房間內能聞到酒店消毒水和洗滌劑的混合味道。
也許是劣質酒精的影響,易遠耳蝸有轟鳴的聲響,擾的他心煩意亂。
「草,你放開!」
「別動。」
午夜沒有風,百褶窗簾自然垂落在地面,平整的白色床單扭轉出無數條褶皺,頭頂的夜燈徹底熄滅,周圍漆黑昏暗。
他神志不清,呼吸也不暢快,能聽到的,只有紀宸不斷重複的氣音,「易遠,叫哥哥……」
「叫給我聽。」
實際上,紀宸捆他手腕的力度並不緊,稍微用力就能掙脫。但在那個時間範圍內,易遠也許真的醉了,全身浸泡在高濃度烈酒中,來回漂浮擺動。
他竟然沒推開,也沒想推開。
捆綁的雙手抓緊衣領,牙齒咬住的,是紀宸平滑的頸部皮膚,還有齒縫中叫出的那一聲聲「哥哥。」
易遠討厭沒有空調的盛夏,汗水浸濕衣擺,他被自己的呼吸燙傷,卻迷戀於這種不真實的感受。
空氣中突然有了陣風,他被紀宸托著後頸,動作很輕,小心翼翼放回床上。
「別動,會沾到。」
急於轉身的易遠被按回原處,他再也沒有力氣翻動,只是用胳膊遮住眼睛。他聽到紀宸離開又返回的聲音。
淡香味代替了空氣中彌散的咸澀,本該冰涼的濕巾似乎用水燙過,觸碰到皮膚是種溫熱的觸感。
易遠捂住眼睛,還在麻痹,假裝是自我清理。緊接著,長褲重新提上,手腕也被解開。
他側耳有發熱的呼吸,「易遠,還玩麼?」
易遠聲音發啞,「玩、玩什麼?」
「你說玩什麼?」紀宸的手貼在他側腰,像是要挾,但沒再進一步,「玩裝醉,玩勾引我的遊戲。」
易遠大腦充血,各種碎片情節逐一拼湊。原來他的步步為營,早就被人識破。對方不過是陪他演戲,給他製造一種陰謀得逞的假象。
紀宸這樣的人,怎麼會看不出這種小把戲。像他這樣的天子驕子,又怎麼會輕易喜歡上自己。
*
紀宸靠在浴室門板,在酒精的驅使下,頭越來越疼,理智快要壓不住衝動。
發燙的右手懸在半空,指尖是易遠的咸澀味道,他不討厭也不嫌惡,而掌心,是他喜歡的驅蚊膏。
原來他不僅會在耳根、手腕塗抹,連後腰也會塗。
紀宸撐在大理石台面,看向玻璃鏡,失控的樣子,連他自己都陌生。
他偏頭扯開衣領,被咬紅的側頸分外刺眼,掛著上下兩排,八顆齒印。
哪怕再喝半杯,都不甘止步於手。
*
易遠團在被子裡回憶剛才,羞恥是一方面,但不甘心更讓他不爽。
他討厭輸,也絕不認輸。
那個狗屁直掰彎論壇出的主意真爛,他早就該想到,這套陰謀對普通人有用,對紀宸這種心機老狐狸根本無效。
費盡心機欲擒故縱,結果居然被人徒手給坑了。
可惡!自己都沒有過,居然被那個混蛋搶了先。而且,他幫就幫,一個勁捏他腰是什麼意思,就跟上癮似的沒完沒了,不要錢也不帶這樣的。
問題是,他竟然沒推開。
丟人現眼。
這下好了,紀宸沒噁心成,反到把自己噁心了。既然是男人,就該光明正大搞他,用這種下三濫的陰險手段算什麼好漢。
易遠怒氣沖沖爬起來,找到靠在沙發上的紀宸,「之前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
「我以後不玩陰的,咱們就正面剛,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紀宸指尖抵在額頭,「你還想幹什麼?」
「我決定了,從今天起,我要正式追你,追到你變彎為止。」
紀宸無奈又好笑,「你喜歡我麼?就追我。」
「你管我喜不喜歡,我就想追你,不行嗎?」易遠理直氣壯,「我違法了嗎?犯罪了嗎?危害社會了嗎?」
紀宸用力按壓太陽穴,口氣很疲乏,「隨你。」
「反正我跟你說了,你想怎麼樣都是你的自由,但你也不能干涉我。」易遠抓住他的胳膊往臥室拽,「走,睡覺去。」
紀宸甩開他,「我在這兒睡。」
「那不行,讓你這大少爺在客廳睡一宿,你不得恨死……」易遠留意到紀宸的表情,「你怎麼了?」
「沒事。」紀宸眉擰得緊。
「頭疼?」
紀宸加大按壓力度,點點頭。
易遠坐在他旁邊,「喝酒的原因?」
「大概。」
「你不就喝了一杯?」易遠拽開紀宸的手,把自己的手搓熱放在他太陽穴,「酒精過敏?」
紀宸:「不知道。」
「你以前沒喝過?」
「基本沒有。」兩年前,紀宸跟父親參加商界酒會,喝下三杯就頭疼欲裂、醉得不省人事之後,他再也沒喝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