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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23:49:10 作者: 我有解藥
明寒煙沒說話,將椅子扶起來,坐在鋼琴前,伸手輕輕的摸了兩下,隨即皺起眉。
這種鋼琴還有人用?
她很嫌棄的將手放在了鋼琴上,然後飛快的彈奏起來。
黑白的鍵盤自成天地,瑩潤白皙的手指在天地間跳躍。
她彈了首《野蜂飛舞》。
a小調後面,便是快速下行的半音階,強度力度達到f,仿佛一大群野蜂洶湧而來,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破空而來。
強烈密集的鋼琴聲,讓人緊迫恐慌。
王天澤煩躁的大喊:「別彈了別彈了。」
鄧華順掙開王天澤的手,扶起在地上痛呼的鄧華榮,兄弟兩個互相攙扶著走到明寒煙的旁邊。
邵偉已經完全傻了,野蜂飛舞他也彈過,但是速度和力度完全比不上這個少女。
她完全將野蜂復仇,攻擊敵人的場景給彈奏出來了,能彈出這樣曲子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
一曲畢,明寒煙飛快的將手從鋼琴上拿了下來。
原本冰霜般的臉頰上因為用力帶上了淡淡的薄紅,她站起來低垂著眼望著王天澤:「我是他兩的姐,你說他們兩個有沒有基因?」
「再說有沒有基因很重要嗎?比如說你,你父母是個人,生出來的孩子可不一定是個人。」漂亮的唇瓣吐出的話語卻讓王天澤哇哇大哭。
「這就哭了?真沒意思。」明寒煙鹿一般的大眼睛裡帶著冷意。
她看向渾身髒兮兮的兄弟兩個,「你們兩個有沒有受傷?」
雖然還是那個給他們下毒的女人,但是鄧華榮和鄧華順卻沒有那麼怕她了。
鄧華榮不吭聲,鄧華順忍不住的掀開鄧華榮的衣服,哭唧唧的告狀:「他踢了哥哥一腳,還打我的臉,還把我的臉按在鋼琴上。」
明寒煙拍了視頻,走向邵偉:「老師你好,我知道教孩子很難,這件事我也只跟對方家長溝通,麻煩你如實的告訴對方的家長,我需要對方的道歉和賠償,不然就讓他等著警察上門吧。」
其實老師的責任更多,但是畢竟鄧華榮和鄧華順還要在這裡上課,明寒煙忍著怒意的同邵偉說完。
她明明身高沒有邵偉高,站在邵偉面前,語氣與神色卻都是居高臨下的。
邵偉覺得她不是普通人,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答應了,至於對方父母會不會道歉他就不管了。
兩個孩子跟著明寒煙出去的時候,挺直了腰身,悄悄的牽住明寒煙的衣角。
看今天這個情況,明寒煙覺得這兩孩子估計平時受的欺負也不少,她出來就問他們兩個:「你們被欺負跟程思說了嗎?」
鄧華順搖搖頭,在他們看來程思也是他們的敵人,他們怎麼可能跟程思說。
「下次要是再有這樣的事情,一定要跟程思說。」明寒煙嘲諷,「怎麼在家那麼凶,出來就被人欺負了?」
「不是的,等之後我會報復他的。」鄧華榮的眸色陰沉,整個人都充滿了陰鬱的氣息。
然後他的腦袋就被輕輕的拍了一下。
「你個笨蛋,之後報復他?但是現在你還是受傷了啊。」明寒煙翻了個白眼,「他打你的時候你要學會躲知道嗎?你還是哥哥呢,要學會保護自己。」
鄧華榮身上陰鬱的氣息散了散,他握緊的拳頭鬆開,認真的看著明寒煙:「你怎麼知道我是哥哥?」
有時候連何美蓮都會分不清他和鄧華順,更別提別人了。
「我當然知道你是哥哥,因為……」明寒煙看著從不遠處走過來的男人,笑著道:「因為你哥哥跟我說過你的臉要稍微尖一點,然後眼睛要更大一點,更帥氣一點。」明寒煙又看向鄧華順,「他跟我說弟弟呢則更可愛一點。」
她笑起來,眸子裡倒映的傍晚的光便蕩漾起來。
鄧華榮耳尖有些紅,彆扭的道:「不帥。」
鄧華順反駁:「帥,哥哥帥。」
男人身材高大健壯,逆著光走過來看不清面容,鄧華榮和鄧華順從小到大的習慣讓他們一看到他就渾身緊繃。
明寒煙理直氣壯的道:「你們哥哥來了,走,告狀去。」
她小時候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找哥哥告狀,她覺得鄧華榮和鄧華順應該向她學習。
程思一靠近三個人立馬就看到鄧華順臉上的手印,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誰幹的?」
鄧華順沒想到程思第一句話就是問他的傷。
這是他們兄弟三個人第一次見面沒有打架。
鄧華順有些茫然的往鄧華榮身邊靠了靠,程思用手擼了一把頭髮,像是有些暴躁,鄧華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攛掇他們兩個告狀的明寒煙,簡短的說了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到鄧華榮說完,程思深吸一口氣,蹲下身子和他們平視著:「我知道了,是我沒注意到,如果還有下次,跟我說。」
鄧華榮和鄧華順沒說話,明寒煙又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然後重點放在她如何教訓對方的。
她眉眼生動,說的活靈活現,說到最後還氣哄哄的:「不知道家長怎麼教育的。」
鄧華榮都驚了,他沒想到一件事情在明寒煙的嘴裡,就變得細節很多,也讓人更加生氣。
這當然是明寒煙在多年告狀中攢下的經驗。
立秋過了之後,太陽一落下,天就很快的黑了,前方的路沒有路燈,唯有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