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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23:47:52 作者: 山卷
回去的時候,封訣走在前面,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封訣生氣了。
雖然他依舊會和我說話,依舊會在午飯的時候幫我夾菜,面上沒有任何不快,但我就是知道,他生氣了。
因為我敏銳的覺察到,他看我的眼神少了那種灼人的溫度。
這會讓我覺得我現在在他眼裡,和別墅里張伯李嬸那幾個人並沒有任何區別。
我開始不安了起來。
雖然不想承認,我心裡是有那麼一絲依賴封訣的,他是我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人,他對我很好,他是我名義上的愛人。
在這棟別墅里,他也是唯一一個和我能日常交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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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時候,封訣幫我約好的鋼琴老師到了,張伯上來告知這件事情的時候,我正拿著幾根畫筆,在畫布上胡亂的塗抹著。
畫畫也是封訣要求的。
從花園回來後,封訣便對我說:「小意,去畫室吧,我想看你畫畫。」
語氣依舊溫和,也依舊不容我抗拒。
張伯通知我下去的時候,著實讓我鬆了口氣,畫布上凌亂的線條和詭異的顏色我自己看著都傷眼睛。
我覺得我實在是沒有畫畫的天賦,但封訣要看,他要看,我就必須要畫。
我將如釋重負的將畫筆扔在一旁,起身隨著張伯下了樓。
樓下封訣也在,他換了一件深色的襯衫,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框的眼鏡,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凌厲。
此刻他正坐在沙發上,和對面沙發上男人說著些什麼,我沒聽清具體他們在說些什麼,只聽到了封訣的語氣是淡漠的。
張伯走過去在一旁站定,對著封訣彎腰示意,語氣恭敬的說道:「先生,許先生到了。」
兩人便停止了談話,一起看向了我們。
封訣剛剛還是一副嚴肅冷峻的臉,在轉向我的時候倏地柔和了下來。
他不生氣了嗎?我心裡這樣想著,嘴上禮貌的和他打了招呼,喊了聲:「先生。」
封訣對我微微點了下頭,臉上的暖意更濃,他喊我名字的聲音都輕柔了下來:「小意。」
我不由得和他對上了視線,封訣正溫和的看著我,見我看著他,他自然的勾了下嘴角,眼神里也重新帶上了溫度,似是恢復了以往的樣子。
「過來坐。」 他對我招了招手。
我聽話的走了過去,在他身旁不遠不近的坐下。
封訣自然地拉過我的手輕輕的捏了捏,問道:「在畫室呆了那麼久,手累不累。」
我的手被封訣帶著薄繭的手不輕不重的按壓著,我感覺一股灼熱從他觸碰的地方順著我的胳膊一路往上爬,讓我臉頰有些發熱,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對面的人,那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長相儒雅,氣質溫和,此刻正面含微笑的的看著我和封訣,我想他應該就是那名鋼琴老師。
我躲開那人的目光,小聲對封訣說:「我不累。」
我還是不太習慣和封訣這樣親昵,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
我想抽回手,但封訣卻握的很緊。
雖然不想承認,但我從上午就開始不安情緒,就這樣被封訣按呀按的,竟也消散了了大半。
我想,雖然封訣的控制欲有些強,但他應該還是愛我的。
第3章
這是我在這間臥室醒來的第九天。
現在是下午三點,我坐在鋼琴前,我手指還算靈活的按著手下的黑白鍵,低低高高的音符巧妙的交織成一段柔和的音樂迴蕩在屋內。
摁下最後一個鍵,我雙手離開鋼琴,蜷縮著放在腿上,看著一旁站著的的任言,有些緊張的開口問道:「怎麼樣,任老師?」
任言輕輕的鼓了兩下掌,臉上帶著溫和的笑,聲音里充滿了讚賞:「不錯,許先生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學生。」
任言,就是封訣幫我請回來的鋼琴老師,他每天負責教我兩個小時的鋼琴,今天是第三天。
任言只是開始的時候教我怎麼識譜,而後直接給了我一首曲子,這四天,我一直在學這一首。
聽到他的肯定,我心裡稍微放鬆了些,一直緊繃的脊背也不由的松垮了下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對任言回以微笑。
我對任言還是很有好感的,因為他除了教我的鋼琴外,偶爾還能和我說幾句話,雖然不多,但也足以讓我開心。
「封先生如果知道您這麼快就學會了這首曲子,想必會很高興。」 任言繼續說道。
封訣嗎?他聽到我彈這首曲子會高興嗎?
好像是的,畢竟昨晚的時候,他還問過我鋼琴的學習進度,不過昨天我彈這首曲子的時候,還是磕磕絆絆的,今天才算好些。
我想,如果我任言說我這首曲子練得還不錯的話,那晚上可以找個機會彈給封訣聽。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我總是不自覺的討好著封訣。
我覺得我這種討好主要出於一種微妙的補償心理,我想不起過往,但封訣對我的很好,好到我無以回報,只能儘量的順著封訣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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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封訣回來的比往常有些晚,他進門的時候,我剛從一樓的鋼琴房出來。
這麼意外的碰上,我也不好立刻離開,只能站在門口,看著正在脫西裝外套的封訣,禮貌的打了聲招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