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而後，清影又拿了幾樣東西，才往回走上了樓梯，又將那佛像往左轉了一圈，暗格的門關上，供桌恢復原樣。

    這裡，看起來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供主人燒香拜佛的地方罷了……

    清影將那些東西放進房間裡藏好，又找了塊準備多時的好布，將那柄槍包好，背在後背，撈起一個布袋及大水壺就出了門。

    清影越走越遠，越走越偏，竟是一路走到了個高高的山崖下。

    這裡人跡罕至，也還算開闊，樹不多，只有臨近崖底的山體頑強地長出一棵不大不小不高不矮的歪脖子樹，被自然界的風雨敲打出了獨特的美感。

    清影饒有興趣地看它幾眼，摸著大巴道：「這樹應該挺堅硬的……」才悠悠放下背上的槍，解開，拿起，轉手，以前刺，旋刺，上挑，回馬槍的步調舞動起來。

    此刻山間無人，否則定要為她越來越熟練迅速有節奏的槍法喝彩。

    清影這槍一舞，就是一個下午。

    渴了，就喝她帶來的那壺水。

    餓了，運氣好，見有生物路過，就取下腰間砍柴刀砍些樹枝，抓些動物混合布袋裡的調料烤來吃；運氣不好，就啃著裡面乾巴巴的乾糧。

    今天清影運動量略大，不過一個下午，她就已經餓得吃完今天第三頓「飯」，而日頭，已經開始西沉了。

    整個過程中，最困難的一段無疑是鍛鍊這具生澀的身體，使之變得柔軟堅韌，還要能長時間承受那搶的重量，並將之揮舞自如。

    解決饑飽問題，清影處理好那些人為痕跡。

    她深知過猶不及的道理，這副身體已經快到極限了，她準備再用太極那種慢節奏進行幾次穩當出槍收回訓練，就回家歇息。

    此刻凰影不在，不知不覺地，清影又轉變成為她現代那種工作作息習慣。

    她樂在其中，渾然不覺這種變化有何不對。

    遠處的摩梭人，也已經開始休作，又是一個尋常之極的晚宴在籌備中。

    說是尋常，卻也不算尋常，此刻較之尋常，聚集在一起的人更多了些。

    黃髮垂髫，並怡然自樂；少男少女，隔篝火而羞笑；唯獨堪堪壯年者，目露警惕之光，時而察看四下環境，時而偷偷看向一人所在的方向，認真得有些……

    --------------------

    第12章 王爺

    夜幕漸黑，卻並非似濃墨那種黑，還有幾顆星星躲閃於天際間，像偷溜出去玩的皮孩子。

    篝火明艷艷地照耀出地面上正在狂歡摩梭人的臉。

    顧卿言手邊一碗青稞酒已經見底，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坐在他旁邊的一位黃髮笑顏、眼神清亮的老婦說話。

    「阿婆，您真的已經有九十歲了，不敢相信，明明看起來最多不過七十歲，您平時都是怎麼進行保養的呀？」

    那老婦呵呵一笑，道：「王爺真會說笑，不過也是上天垂憐，教我老婆子運氣好，多活了幾年罷了！」

    顧卿言笑道：「除了這原因，肯定還有其他原因的，您就說與我聽聽看吧！您是不知道，我這人吧遊手好閒，卻對這些個養生之道可有興趣了。」

    那老婦接著笑，看來確實被他哄得挺開心：「誒誒誒！既然王爺那麼有興趣，我老婆子就說上一說，對不上王爺所聽聞的，您可莫笑話我這老婆子見識短。」

    顧卿言放下酒杯，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那是自然，本王遊歷四方，最喜歡聽聞各個地方新鮮有趣的事物。」

    老婦笑得更加開心，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條縫：「那老婦我就獻醜了，王爺說的這個養生之道嘛，我不懂，但是老婦我每日都有自己的活要做，而且做得很開心，做得安分守己，這不是笑口常開了嘛，便也就少病少災地活到了如今這把年紀。」

    老婦說完，笑著看向顧卿言的臉，見他臉上沒有怒色，心下稍微放心，心裡想著：「與我交談甚歡的這位王爺，終究是與當今聖上不同的。」。

    顧卿言頗為贊同地點點頭：「有道理，但本王認為，還有很多其他原因。」

    老婦面色一緊：「哦，王爺請說，老婦願聞其詳。」

    顧卿言果真如她所願，扳著自己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數道：「這其一，阿婆您有幸居住在這猶如世外桃源的山水寶地，風水養人，本王實在是羨慕得緊。」

    「這其二是西南之地奇藥良多，阿婆您年輕時採藥定是嘗了不少，長年累月堅持下來，您長壽不在話下。」

    「這其三嘛，則是近些年來，我天顧王朝的皇帝陛下政治明澄，國泰民安，並無戰事。」

    話說到這，顧卿言的頭微微垂下，眼睛閃了閃，再昂頭抿唇一笑道：「以上幾點，就是本王一些拙見。」

    場面登時安靜下來，接著不知由誰起的頭，掌聲啪啪響起。

    顧卿言聽著，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越發詭異起來，也不知究竟是嘲是樂。

    突然，異變乍起，只見不知從哪處飛出一隻陰險至極漆黑如墨的飛鏢，一下子就洞穿過咧咧作響的空氣，直接射到了顧卿言腦袋側邊。

    但不知是有意無意，他方才恰好退了一步，作勢去拿隨從端著的酒水來飲。

    因此，這看起來威力極大的一擊，被他險險躲開。

    顧卿言端著那碗酒，低頭淺淺抿了一口，看不出臉上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