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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20:49:49 作者: 阿洙洙
這法子是她絞盡腦汁想了好幾天的,雖說魏佳伶盛寵當前,風頭正旺,但到底家世平平,身份卑微,相較於嫻妃還是很好對付的。
人都是有弱點的,宮中女人娘家親眷就是她們的弱點。
純妃道:「臣妾前些日子就琢磨起這件事來,已經派人打聽過了,魏貴人有個姐姐從小身子不好,極得家中寵愛,幾年前嫁了人,夫家不算出挑,但那夫婿愛賭錢,十賭九輸,賭癮極大。」
「想當初魏貴人被封為常在,皇上召其阿瑪魏清泰進宮,全家都索羅不出十兩銀子來,這銀子啊都補貼給了她那姐姐一家,後來魏清泰出宮,魏貴人塞了不少家私給他,臣妾打聽這些東西拿回家之後被偷了不少,都塞到魏貴人姐姐家裡去了。」
高貴妃臉上浮現幾分笑意來:「這事兒你是如何知道的?」
純妃道:「為了這事兒,臣妾沒少打聽,順藤摸瓜查下去,發現了皇后娘娘平素打賞人的東西,有小金魚兒,有小金兔兒……惟妙惟肖,定然是皇后娘娘賞給魏貴人的。」
「家賊難防啊,您說若娘家有難,魏貴人那一個個家眷被咱們拿捏住了,還怕魏貴人不乖乖束手就擒?」
高貴妃只覺得這法子甚好,當即就安排起這件事來。
商量來商量去,高貴妃便決定從魏佳伶那一母同胞的姐姐下手,一來若從魏清泰夫婦下手太打眼,且這兩人平日裡小心謹慎,根本不給他們機會,二來是她們知道魏佳伶這姐姐從小就是魏佳伶額娘的心尖尖命根子,半點苦頭都捨不得叫魏佳伶姐姐吃的。
有了主意,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只設下圈套好叫魏佳伶那姐夫往裡頭鑽了。
魏佳伶卻渾然不知,每日要麼是料理後宮瑣事,要麼是去長春宮陪著皇后與大公主說話,日子倒也愜意。
這一日魏佳伶前腳剛回去景仁宮,崔嬤嬤就遞來消息說是她的額娘王氏求見。
自魏佳伶被封為主子後,這王氏求見了也不止一次兩次,無非見著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想要打打秋風。
魏佳伶不願見。
在她的印象里,這個王氏心裡只有她姐姐魏寶珠,瞧,從兩人的名字中就能看出她這個便宜姐姐是多麼受寵。
崔嬤嬤卻道:「……奴婢接到這消息回絕過一次,只是她說有要事求見,還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奴婢還專程去遞話那人跟前問了問,說是她急的滿臉是淚,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大事兒?」
魏佳伶仔細一想,這才想起來魏清泰已經好幾日沒送信進宮來,自上次一別後,父女之間偶有書信來往,特別是自魏佳伶叮囑後,魏清泰每隔幾日就會送一封平安信進宮來。
她有些擔心:「那就請額娘進宮坐坐吧。」
管事也有管事的好處,比如說請王氏進宮這事兒她只需與皇后說一聲,翌日一早王氏就進宮了。
母女之間闊別多年未曾見面,魏佳伶瞧見王氏,只覺得她與記憶中的這人並不一樣,從前的王氏是個極講究之人,可今日卻是滿頭銀絲,眼睛更是又紅又腫,面容枯槁,一看便是家中遇見了大變故。
王氏慌的連請安都忘了,一見面就開口道:「佳伶,你可要救救你姐姐一家啊!」
站在一旁的崔嬤嬤低聲咳嗽一聲,提示她請安。
王氏聽丈夫說過崔嬤嬤這人,但也僅限於知道這人,並未將崔嬤嬤放在眼裡,在她看來,這人不過是伺候自己女兒的一個奴才罷了:「你這是什麼意思?提醒我與我女兒請安?一日為母,終身為母,別說她如今是貴人,便是哪日當了皇后,當了太后,也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天底下哪裡有當娘的給女兒下跪請安的道理?」
崔嬤嬤還要說話,魏佳伶卻朝她擺擺手,才道:「我還以為是家中出了什麼事兒,原來是姐姐一家出了事兒,不知道姐姐一家遇到了什麼大事,叫額娘急成了這般模樣?」
王氏哭天搶地道:「都怪你那天殺的姐夫,你姐姐你也是知道的,她從小就身子弱,所以將她低嫁給你的姐夫,原以為他們能和和美美的過日子,不曾想你姐夫好賭,今年你小外甥出生後家裡銀錢吃緊,他卻是越賭越大,最開始贏過一陣,後來……後來越陷越深,欠下一屁股賭債。」
說著,王氏便嚎啕大哭起來。
從她那斷斷續續的話中,魏佳伶大概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原來自己那好姐夫不光將他家田產地契都輸的乾淨,在魏寶珠的幫襯下,將魏家的家產也輸得一乾二淨,不光如此,更是在外頭欠下一大筆賭債。
魏佳伶從不覺得這樣的人可憐,也不覺得魏寶珠可憐。
對於王氏與魏寶珠,便是她從未身臨其境和這兩人相處過,但從原主的記憶中,王氏與魏寶珠對她並不好,從小到大髒活累活都是她的,魏寶珠到了小選年紀,王氏還花了大筆銀子讓她頂替入宮。
事後魏寶珠不僅不記得她的好,更是處處對她出言譏誚,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魏佳伶見王氏還在絮絮叨叨說著魏寶珠如今過的多麼悽慘,有些聽不下去:「額娘這話是什麼意思?您說來說去沒說個重點,我有些聽不懂,若說姐姐的不易,我聽著便是,若有別的話您還是早說為好,我如今事情多,怕是耽擱不了太久。」
王氏一怔,萬萬沒想到從前在自己跟前低眉順眼的小女兒如今竟這般厲害,可有事求人,她只好硬著頭皮道:「我,我知道你如今出息了,就想問問你能不能幫幫你姐姐他們一家,幫你姐夫把賭債還了……數目對你來說應該也不大,七七八八加起來也就三萬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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