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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20:49:49 作者: 阿洙洙
魏佳伶奉茶道:「嬪妾可是比不上嫻妃娘娘,況且外頭這麼冷的天兒, 若能學裕常在躲在屋子裡逗弄逗弄貓兒, 那日子才叫舒坦。」
皇上道:「怎麼, 你想要養只貓兒?這也不難,朕叫內務府幫你尋摸只好看的貓兒來就是了。」
魏佳伶一開始還有些不適應皇上的有求必應, 如今倒也習慣下來,覺得皇上在她跟前和眾人口中好像不是一個人似的:「嬪妾喜歡貓兒是真的,卻不想養貓兒,雖說貓兒是畜生, 但也是條命,要小心翼翼伺候它,若是生病了或者沒了,嬪妾不知會多傷心。」
說著, 她更是將話題有意無意往裕常在身上引:「況且就算內務府去尋, 也怕難訓尋到像裕常在養的那隻貓兒那樣好看聽話, 您記得裕常在那隻貓兒嗎?叫松子,渾身白貓無一點黑,丟在雪地里只怕都找不出它來。」
皇上連裕常在這人都不大記得,哪裡記得一隻貓:「朕……好像有點印象。」
魏佳伶更是道:「說起裕常在,嬪妾倒是有件事不知道當說還是不當說。」
皇上掃了她一眼:「你在朕跟前還有什麼不當說的?」
魏佳伶見他允了,這才大著膽子將方才富察福晉前來一事道了出來,言語時更是打量著皇上的神色,見他神色無異,才道:「……雖說嬪妾並未見過舒嬪娘娘,但也是聽說過一些事兒的,舒嬪娘娘先前想著拿裕常在開刀立威,卻是連裕常在所養的松子都不放過,說自己不喜貓兒狗兒的,惹得裕常在只能日日將松子關起來。」
「可貓兒到底不是人,況且松子又是散養慣了的,趁宮女餵食時偷偷跑了出來,叫舒嬪娘娘知道後直說裕常在沒將她放在眼裡,說鍾粹宮容不下這等畜生,要宰了松子,裕常在這病就是跪在院子裡替松子求情染上的,一直到今兒便是太醫悉心調養也沒好全乎。」
她並不願多管閒事,可舒嬪所作作為,她實在看不下去。
皇上端著茶盅的手微微一頓:「這話,你是從哪兒聽來的?裕常在?」
魏佳伶搖搖頭,「裕常在也是打從王府時起就跟在您身邊伺候,她是什麼性子您應該也清楚,向來是個怯弱的,怎會多嘴多舌?您啊,就甭管這事兒嬪妾是從哪裡聽到的,反正就是隨口聽別人一提!」
她可沒供出丹泉來,若叫皇上知道有如此嘴碎的宮女,怕是直接亂棍打死。
皇上喝了口茶,這才道:「若朕說朕不日會免了舒嬪的禁足,你可是要勸朕?」
魏佳伶愣了愣道:「嬪妾不會,皇上這樣做定有您的緣由。」
皇上擱下茶盅,眼神落在炕前的碳盆上,微微有些發怔:「昨日朕差太醫去給徐元夢瞧了瞧,說他應該就是這幾日的事兒了,徐元夢歷事三朝,踐履篤實,言行相符,堪為我大清之表率,放言朝中上下,能比得上他的的確沒幾個。」
「這等肱骨大臣是越來越少,朝堂動盪,無人可用,納蘭一族倒是不辱先祖,有幾個可用之人,朕打算明年重要其中一二,後宮向來與前朝息息相關,若是朕不赦舒嬪,他們豈會安心替朕當差?」
他大有一副解釋給魏佳伶聽的意思:「至於裕常在,朕知道的確是委屈了她,會好好補償她一番的。」
魏佳伶輕聲道:「方才嬪妾就說過,皇上做事兒定有您的緣由的。」
她有點後悔,早知如此,她就該收了富察福晉送來的那一尊青玉佛的,想想就覺得肉疼。
果不其然,沒幾日就傳來了徐元夢去世的消息。
雖說徐元夢已年過花甲,算是喜喪,可皇上卻是接連幾日心緒不佳,不僅專程派人去徐家上香,賜給徐家後輩財帛,甚至還親自給徐元夢寫了一篇悼文。
一時間,人人皆贊皇上仁慈。
相較之下,後宮之中卻沒那般太平,鬧鬼一事是愈演愈烈,就連木槿有一日晚上起夜都曾見著個蔥綠色的身影走進東偏殿,瞧那身段,好似就是繡秀貴人。
這下就連木槿都變得誠惶誠恐起來,每每出門進門之際掃都不敢掃向東偏殿一眼,生怕瞧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魏佳伶依舊像無事人一般,甚至在皇后說要再請高僧來做場法事時還勸道:「……嬪妾以為,皇后娘娘不必如此。」
頓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魏佳伶面上,大多帶有傾佩之意,想著純妃與後院那小答應都被嚇病了,這人一直像沒事人似的,莫不是真是狐狸精轉世,自個兒身上不乾淨,所以不怕這些?
誰知道下一刻魏佳伶卻正色道:「先前皇后娘娘已請得道高僧驅魔做法過,若是再請人來,想必也是無濟於事,嬪妾倒是有一法子,皇后娘娘暫且可以試上一試,既驅魔無用,不如就請道士進宮捉鬼,就算有冤魂遊蕩,抓住之後好生超度就是了,也免得鬧得紫禁城上下人心惶惶。」
她這話音還沒落下,純妃就柔聲道:「魏常在年紀尚淺,凡事是想一出是一出,抓鬼的道士……本宮也曾聽說過的,可那些人雖六根清淨,卻也是外男,如何能隨意出入後宮,若真出了什麼事兒,你能擔得起這個罪名嗎?」
眾人紛紛稱是。
魏佳伶原有七八分懷疑「鬧鬼」一事是純妃作祟,如今一聽她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純妃娘娘所言甚是,是嬪妾思慮不周,嬪妾倒是聽說有些道士道行頗深,能夠開出驅魔的符水,喝下之後,妖魔不能傷他分毫,到時候找幾個力大的小太監各處候著,定能將那冤魂抓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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