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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20:47:54 作者: 阿洙洙
偷懶耍滑,不敬主子也就罷了,還攛掇著文瀅一起,更重要的是,這些日子她與承乾宮那邊走的很近。
最後一點是犯了婉宜的逆鱗,她似笑非笑道:「她將姐姐撫養長大又如何?當初我們家難道沒給她銀子?當初姐姐病重時,我看她就起了歹心,說什麼『一入宮門深似海,好些年沒看到孩子』之類的話,可她不想想,當初若不是鈕祜祿一族,若不是她給姐姐當乳娘,她和她兒子女兒早就餓死了。」
「更不必說這些年姐姐和鈕祜祿一族對她不薄,兒子女兒都買了宅院,過上呼奴喚婢的日子,姐姐這屍骨未寒……她就轉而投靠了承乾宮?難道就沒想過當初姐姐在世時最不喜歡的就是佟貴妃?」
她向來是個好性子的,很少對身邊的人發脾氣,如今是真的氣的狠了,「若是不衷心之人,留著只會壞事,我看啊,有些人不必再留。」
她可不會任由著旁人騎在她頭上作威作福。
翌日一早,婉宜前去承乾宮請安時,不出意外見到一個個人投來的譏誚目光。
昨日皇上先是翻了她的綠頭牌,接著又被繡月截了胡,六宮眾人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個個怎麼能不看她笑話?
就連佟貴妃面上的笑意也比從前更甚,勸慰了張主子幾句,要眾人閒來無事時陪著張主子去說說話,繼而又說起了已到了春末初夏,諸位妃嬪要多多注意身子,最後更是道:「……今年新進貢了些織金緞子,數量不多,統共只有二十匹,皇上囑咐過了,雖說太皇太后與太后娘娘那邊不喜奢華,但慈寧宮與壽康宮那邊還是得各送去四匹,本宮留下兩皮,諸位妹妹也就只能分剩下的十匹了。」
她這話的意思狠明顯,如今有六嬪,這六人自然該分得一人一匹,再剩下四匹,剛沒了四公主的張主子肯定要分得一匹,替皇上誕下五公主的兆佳貴人也得分一匹,替皇上生下阿哥的通貴人再得一匹,那就只剩下了一匹。
按照道理,原先像董常在這些曾生養過孩子、孩子卻沒保住的主子按理說也該分得一匹,可織金緞子數量極少,粥少僧多,她們也不一定能分的上。
果不其然,佟貴妃這話一出,當即董常在就忙道:「織金緞子的確是好看,華麗富貴,可嬪妾向來喜歡顏色淡麗的料子,貴妃娘娘就不必替嬪妾安排了。」
佟貴妃滿意點點頭。
婉宜自顧自喝著茶,像是沒事人似的。
她是知道織金料子的,以金箔、金絲入織繡品上,金彩輝映,華而不俗,從前鈕祜祿皇后在世時也賞過兩匹下來,可也只有兩匹而已。
她更知道這一匹料子佟貴妃是打算留給繡月的,打算再殺一殺她的威風。
再接收到佟貴妃那暗示滿滿的目光時,婉宜含笑開口:「嬪妾從前在家時就曾收到姐姐賞下來的織金緞子,流光溢彩的,十分好看,到時候若做成了夏裳定會更好看的。」
她倒不是在乎一匹料子,在意的是被人賣了還被人數錢,這不是傻子嗎?
見她言語之中絲毫沒用鬆動之意,佟貴妃眉眼裡帶著淡淡的不悅,只能開門見山道:「婉宜你出生於鈕祜祿一族,從小是什麼好東西都見過,不如將這匹料子讓給繡月?她如今有著身孕,正是胡思亂想的時候,若是得了料子,心裡多少能鬆快些。」
她連裝樣子都懶得裝了。
婉宜樂得在眾人跟前扮賢良,含笑道:「貴妃娘娘都開口了,便是嬪妾再喜歡那匹料子,怎會有不答應的道理?」
「不過嬪妾倒是有件事想要求求貴妃娘娘,貴妃娘娘也是知道的,按照道理,只有一宮之主位身邊才能配有掌事姑姑,嬪妾雖暫居永壽宮,但不過是庶出身份,身邊斷然沒用留著安芳姑姑的道理。」
「更何況安芳姑姑從前是伺候過姐姐的,如今又在嬪妾身邊伺候,實在是越矩了,便是皇上與貴妃娘娘心地仁善,可嬪妾卻是知道分寸的。」
佟貴妃不咸不淡道:「當初皇上發話說要這些人留在你身邊伺候,你沒什麼受不起的。」
她很是不悅。
婉宜不懂事,說話處處帶著刺兒。
可偏偏她是貴妃,不好與婉宜一般見識,若真鬧出什麼事情來,旁人會說婉宜年紀小不知分寸,卻會說她沒有容人之量。
誰知婉宜更是為難道:「這……嬪妾知道貴妃娘娘體恤嬪妾,那當著大傢伙兒的面嬪妾也就實話實說了,安芳姑姑待嬪妾不大敬重,與其說是宮人,不如像是主子似的。」
「經常半夜裡吩咐小廚房給她燉燕窩羹,還說這是從前在坤寧宮養成的習慣,嬪妾小小一個庶妃,身邊可養不起這樣的人……」
言語到了最後,已是十分委屈。
她也不怕佟貴妃去查,畢竟這都是事實:「所以還請貴妃娘娘做主,要麼將安芳姑姑調往別處,要麼下令將她送回去吧,永壽宮廟小,養不起這尊大佛。」
佟貴妃氣的直太陽穴直抽抽,在她看來,婉宜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說安芳姑姑驕縱,實際上丟的也是鈕祜祿一族與故去鈕祜祿皇后的顏面。
可婉宜在乎嗎?
她不在乎,她只想早日回家而已。
到了最後,佟貴妃自然只能答應下來,懲戒安芳姑姑一番,可因著安芳姑姑是故去鈕祜祿皇后的人,也只能小懲大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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