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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20:44:11 作者: 醉魚仔
蘇長河早上見到兩人,嚇一跳,心說你倆這身份不清場就算了,出門怎麼也不帶人?
他見兩個老爺子一副「微服私訪」的樣子,就沒跟其他人透露他們身份,只說是「月月她同學家爺爺」。
馬老太太看這倆老頭子不客氣的樣兒,還嘀咕:「同學來就算了,家長咋還跟著來了?別人家準備飯菜不要錢哪?」好在老太太只是在心裡嘀咕。
兩位老爺子倒是對蘇家這場面很有興趣,姚家和季家家裡人也不少,但是小輩們各有各的事,就說姚家,除了老二離家近一點,老大在西南,老三在海島,別說平時,就是過年,也不一定能聚齊。
就是他們自己,也不是沒有事。
另外一方面,他們身份不一樣,就是家裡有喜事,也不適合大操大辦,不像蘇家,很有人情味。
這一院子人,他倆坐這兒,就聽這個喊叔,那個喊嬸,男人們殺魚剁肉,女人們切菜炒菜。廚房裡站不下這麼多人,人就站在院子裡忙,兩條長凳,上面放著個簸箕,圍著一圈人在包包子。
忙忙碌碌,一派煙火氣,讓兩個老爺子想起年輕時候,有一年在後方養傷,正好趕上過年,那時候就像這麼熱鬧。
不過他們那時條件沒這麼好,吃不上白麵包子。
兩個老爺子想到這裡,也興致勃勃地洗了手,來幫忙包包子,「這是幹什麼的?怎麼包這麼多?」
馬老太太笑呵呵道:「給隔壁鄰居的,以後就要在這兒過日子了,給鄰居們打聲招呼,蒸好了一家四個……你倆去坐著歇會兒喝喝茶,不用你們,沒多少了!」
姚老爺子哈哈笑:「沒事沒事,我們也來幫幫忙,大妹子,不用怕累著我們,你別看我們粗手粗腳,我們以前也幹過灶上活的!」
尤其是姚老爺子,他年輕時候是個刺頭兒,經常幹些不服從命令的事,旅長氣啊,就給他罰到炊事班去了。
季老爺子是他的政委,也沒少被連累,兩人當時經常一個炒菜,一個燒火。炒菜的那個鐵勺都快掄冒煙了,燒火的那個被熏得黢黑,一點兒看不出白面書生樣兒。
姚老爺子和季老爺子憶往昔,馬老太太在旁邊呵呵,我是怕累著你倆嗎?我是嫌棄你倆不會幹活!
瞧瞧那包子包的,揪那麼多面幹啥?放那麼多餡幹啥?就你倆會幹活?包出來的包子都大一圈,沒看見啊?
馬老太太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三下五除二就把包子包完了,把簸箕端到旁邊房間去,廚房的鍋在用,等菜炒好再蒸。
馬老太太一邊端,一邊招呼人,「萍萍,哎,來,給兩大爺打些水來!」又對姚老爺子兩人說:「你們洗洗手歇著吧哈!」省得再糟蹋東西。
蘇家今天請的人都不是外人,像在京城的這些老家人,老太太們、馬向東馬超英他們,還有關係親近的,比如許家茂,他算是蘇長河的得力助手,再就是蘇長河、馬蕙蘭、蘇月他們仨各自的老師。
在尊師重道這方面,蘇家一向做得比較好,主要是上輩子的習慣。上輩子蘇長河不算文化人,沒讀多少書,他閨女媳婦遇到的老師都不錯,在學術方面,蘇長河給不了多少幫助,只能對老師們加倍好。
幾位老師除了有事,都來了,他們能感覺出來是真心實意邀請,還是客套。
三方老師一碰面,還挺有意思,他們都是教育系統的人,不管是高中老師,還是大學教授,抑或是研究方向千差萬別,大家都是文化人,總有話聊。
馬蕙蘭的老師隋教授是個滿頭銀絲的老太太,老太太看著院子裡的熱鬧,感嘆了兩句,一句是「書香門第」,一句是「雅俗共賞」。
這位老太太年紀比兩位「wen」教授可大多了,比莊教授也大了十來歲,她當年在戰場上救死扶傷時,莊教授他們還在玩泥巴呢。
連姚老爺子和季老爺子洗了手坐到她跟前,聽到這兩句感嘆,都分外乖巧地說:「沒錯,沒錯。」
這老太太可不是一般人,老革命!打從三幾年,老太太就活躍在各個戰場上,手底下救過的人,按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來算,老太太都夠成佛了。
而且老太太救的人可不分哪個黨派,當年在淞滬戰場上,送到她手裡的受傷的愛國人士,她都救。
後來有一次老太太的身份暴露,特務要對她用刑,駐紮在附近的部隊、警察局直接就扛著槍去了。
連對方的最高領導都說:「勿要輕慢有功於國之人。」
姚老爺子和季老爺子也受過老太太的恩情,雖然老太太說她是軍醫,這只是她的本職工作,但他們還是很尊敬老太太。
他倆今兒來之前可沒想到會見到老太太,更沒想到老太太竟然是蘇長河媳婦的老師。
老太太徒子徒孫無數,正經行過拜師禮的徒弟有八個,這八個徒弟中,大徒弟已經做到了衛生部部長,其他的有當院長的,有當主任的,還有當「御醫」的。
老太太走出去,那就是祖師爺,她多少年沒再收過徒弟,誰知道竟然讓蘇長河的媳婦叫老師?
還不是那種上過她的課,稱呼老師,老太太可是親口說了,趕明兒行拜師禮,請他們過去。
這可就是正兒八經的徒弟了!
姚老爺子和季老爺子心中驚訝,本以為蘇長河這小子不錯,沒想到更厲害的是他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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