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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20:44:11 作者: 醉魚仔
明明是那些男人懶,非得扯到女人身上,咋地,那些男人自個沒長手,還是沒長腦子啊?
相比之下,講衛生愛乾淨還勤快的衛陽可不就是個好小伙子?
蘇長河喝了口水,開門見山地道明來意。衛陽沒有推辭,只是說要先把草蓆刷完。
蘇長河今天就是專門為他來的,當然都聽他的。吃飯中午晚上都行,要是晚上太晚來不及回來也沒關係,他小舅子一個人睡,衛陽和他差不多大,兩個年輕小伙子睡一起,說不定還有話聊。
山上畢竟不是適宜居住的地方,除了房屋簡陋,用水也不方便,吃水一般可以用水缸的存水,但洗洗刷刷就得用河裡的水了。
蘇長河馬向東馬向華三人幫忙挑水,被向村長安排來領路的向家老二見用不上他,就說去瞧瞧他以前留下的陷阱。
他心想:萬一運氣好在陷阱里撿到一隻兩隻野雞野兔,拿回家一大家子能沾口葷腥,賣給蘇同志也能得好幾塊錢。
蘇長河聽他說,也很好奇。他上輩子也出生在鄉下,對農村的一些事不陌生,但他們家所在地屬於平原地區,少山丘。他小時候見過的最大的獵物就是兔子,還不是獵到的,而是他爺幹活的時候自己撞過來的。等他長大了,國家保護野生動物,連麻雀都不能亂打,誰還打獵啊?所以蘇長河上輩子真沒見過什麼陷阱。
正好馬向華兄弟倆嫌棄他幹活不行,蘇長河乾脆說:「我跟著向同志去看看。」
兩人接連跑了三個地方,一根兔毛都沒看見。看得出來向家老二應該很久沒上山,幾個陷阱都荒廢了。其中一個上面偽裝的竹節野草都被扒拉開,坑底削尖的竹子倒得亂七八糟,能瞧見某些竹尖上殘留著血跡,不過看起來時日已久。也不知道當時倒霉掉進去的獵物怎麼出來的?反正坑底沒有。
轉了一遍一無所獲,回去的時候碰上一鳥窩,向老二抱著不白跑的心思,蹭蹭爬上樹,窩裡鳥蛋還不少,他用衣服兜了鳥蛋正要下來,瞧見什麼,突然臉色大變。
「蘇同志快跑!!」
蘇長河揣著手正等他下來,冷不丁一聲大喝,他懵了一瞬,猛地回頭——
一頭四肢粗壯、獠牙外翻的野豬正喘著粗氣,對上他的眼神。
「你大爺的!!!」
那一瞬間他後頸汗毛豎起,毫不誇張地說,也就是他不像動物長一身毛,不然分分鐘炸成一團。
生死關頭蘇長河潛力爆發,比跑步健將跑得還快,一邊跑一邊嗷嗷叫:「救命啊!」
另一邊,聽見動靜,衛陽趕緊往山洞跑,幾秒鐘後,他又沖了出來,手裡抄著把土.槍。馬向華馬向東對視一眼,趕忙抄起手邊能找到的傢伙什,朝衛陽跑的方向追去。
三人找到蘇長河的時候,他正抱在一棵歪脖子樹上,樹下兇殘狂暴的野豬一下一下地撞著樹,每撞一下,那棵弱小無辜可憐的歪脖子樹就劇烈地顫抖一次。
抖著抖著,歪脖子樹更歪了。樹上用盡吃奶的力氣勉強支撐的蘇長河欲哭無淚。
衛陽抬起槍,瞄準,射擊,「砰」地一聲,槍法很準,奈何野豬皮糙肉厚,這一槍沒有傷到它,反而激怒了它。
「吼嚕!」
野豬呲著獠牙重重撞上樹,樹葉落下,蘇長河也搖搖欲墜。這還罷了,這棵歪脖子樹只有成年男人大腿粗細,經不住猛烈的撞擊,只怕再來幾下,就要連根倒了。
馬向華馬向東看得臉都白了,兩人撿到什麼是什麼,全砸過去,以期吸引野豬的注意力。
在三人的不斷騷擾下,野豬終於調轉豬頭,奔他們而去。
蘇長河長出一口氣,終於從樹上下來。不過他暫時安全了,也放不下心,那三個人還被追著呢!
他撿了塊石頭,想想又換了根樹杈,呈Y型的樹杈。石頭只能砸一下,樹杈說不定在野豬衝上來時能扼住它脖子。
事實證明,想像是美好的,現實往往不如人意。對於幾百斤重野豬來說,成年男人手腕粗的樹杈也不過是區區「玩具」,一擊之下,「咔嚓!」
「我去,不是吧?!」
蘇長河舉著斷了一半的樹杈來不及感慨,野豬又瞄上了他,誰也不追,就追著他攆,攆得蘇長河從「豬大爺」、「豬剛鬣」罵到「醜八怪」。
向家老二從側面追著支招:「往那邊跑!往那邊跑!陷阱那邊!!」
「陷阱」兩個字飄進耳朵里,蘇長河腳步一轉,換了個方向。
「碰咚!」
劫後餘生的蘇長河一點兒力氣都沒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氣,「呼,呼……」
心裡暗道: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前有搶劫,後有野豬,咋的,非要我的命啊?回去就找艾草泡澡,去去這滿身晦氣!
向家老二和蘇長河先前檢查的時候,已經對陷阱不抱什麼希望,修補也只是簡單地弄一下。
野豬掉進去沒死,還掙扎著往上爬。趕來的衛陽賞了它一槍,它才慢慢咽氣。
饒是幾個大男人,這會兒也才鬆口氣。馬向華馬向東跑得急,一個手裡抓著扁擔,另一個拿的竟然是把鍋鏟。
馬向東手一松,鍋鏟落地,他臉色還是發白,「姐夫!姐夫你沒事吧?」
蘇長河已經不奢求在大小舅子面前有什麼尊嚴了,他這會兒四肢還軟著,「除了累點啥事沒有,東子來,扶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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