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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晏之睡眼朦朧：「奇怪。」他揉揉眼睛, 又摸了摸鼻子, 小眼神特別茫然，「立夏，我剛剛怎麼了, 怎麼突然喘不過氣？」

    季嬋唇角很隱蔽地勾了勾，然後一本正經道：「做噩夢了吧。」

    時晏之茫茫然, 但還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乖乖地點了點頭：「好吧。」他只乖了一秒, 又不講理了起來, 「都怪你昨天把我嚇到了，今天才會做噩夢！」

    她嗯了一聲，笑著揉了揉時晏之的頭髮，兩人又在床上磨磨唧唧了一會兒，這才開始洗漱穿衣服。

    晉國的使臣還沒有來，季老將軍正在院子裡和季二哥下棋，季二哥對棋一竅不通，他們兩個路過的時候，正好看到他抓耳撓腮的，急得像只猴。

    猴看到他們兩個，眼睛刷得亮起：「季小嬋！快來幫幫我，一早上我還沒贏過一次呢！」

    季嬋拉著時晏之過去，站在一旁，無情地取笑他：「誰有時間幫你下棋。」她抬了抬胳膊，把兩隻交握在一起的手放在他面前晃了晃，殺人誅心，「我可不像你，只有孤家寡人才那麼閒。」

    季二哥：「？」

    不是，他這一早上被老爺子血虐不說，還得受他們兩個的鳥氣？！

    喪心病狂！

    季二哥咬牙切齒的，伸手趕他們：「去去去，你們趕快走！」

    「本來就打算走的。」誰讓他把他們攔了下來呢。

    季二哥心裡那叫一個後悔呀，都怪他嘴快！

    季嬋看他坐在那生悶氣，笑了笑，看向一旁的老爺子：「今天您多忙一會兒，難得有空，我帶他出去散散心。」

    時晏之就是典型的窩裡橫，在季嬋面前張牙舞爪的，一出去，比誰都要乖。

    他怕老爺子說他不懂事，這個時候還勾著季嬋出去玩，就小小聲道：「其實我也沒有那麼想散心啦。」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都在滴血，「如果很忙的話，就讓季三小姐留下來幫忙吧。」

    季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時晏之沒理她，心裡一直在祈禱老爺子千萬不要當真。

    嗚嗚嗚他就是客氣客氣，他真的好想和季嬋出去玩啊。

    時晏之那眼巴巴的眼神，除了他自己傻乎乎，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其實另外三個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季家三兄妹一個比一個不聽話，難得時晏之那麼乖，可招人疼了，老爺子心裡想著年輕人啊，臉上笑得慈祥：「哪有那麼忙，你們今天好好玩。」他又對季嬋招了招手，「立夏，這兒有一封京城給你送的信。」

    一大早上的，他也不好意思敲他們兩個的門，萬一看到點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他這老臉可往哪擱？

    所以才坐到這院子裡，名為下棋，其實就是堵人呢。

    他也知道季嬋有事情瞞著他們，但是季嬋不說，他也沒打算問，把信遞過去之後，就沒有再開口說話了。

    季嬋把信打開，裡面只寫了幾個字：德全被殺，譚雪茶失蹤。

    -

    據說以前鄭晉兩國本是一國，後來發生戰爭之後，才分裂成兩個國家。

    所以衛城雖然是邊關，但其實並不偏僻，這座南方古城在兩國都很有名，每年都有大量的文人騷客來這兒遊玩，百年來風頭極盛，留下了許多供人傳唱的佳句。

    哪怕現在有戰爭發生，也依然不減熱鬧。

    時晏之掀開車簾，這裡的街道是用青石板鋪成的，磚縫裡還有著嫩綠的草，兩旁都是各式各樣的攤子，除了一些吃食和小玩意兒，竟然還有賣符紙的。

    他在那些符紙上多看了幾眼，這和京城截然不同的衛城，讓他新鮮極了：「立夏，你知道衛城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

    這還真把她給問倒了。

    季嬋喝茶的手一頓，如實搖頭：「不知。」

    她也是第一次來衛城，這幾天又一直在忙，怎麼可能有時間了解這座城市，若不是晉國突然說要和談，根本不可能會有今天的這次出行。

    一次突發奇想的遊玩，她確實沒有做太多準備。

    「待會兒可以找些人問一問。」

    時晏之點頭，突然指了指外面：「那我們把馬車停在一旁，下車逛一逛吧。」

    他其實就是對符紙生起了好奇心，剛下馬車，就拉著季嬋跑到了最近的一家攤子前。

    那攤子的商販一眼就看出來他們是外鄉人，笑眯眯的：「兩位想要些什麼，我這什麼符紙都有。」

    「我能問一下，你們這兒為什麼那麼多賣符紙的嗎？」時晏之好奇道，「我在別的地方都沒有看到過誒。」

    子不語怪力亂神，鄭國信奉中庸之道，認為人才是修行的正道，並不相信鬼神，就連道觀，現在也只是常人為了尋求養生之道而存在的地方，平常並不多見。

    商販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些外鄉人了，熟練的解釋道：「其實和我們這兒的一個傳說有關，城外山上有個兩季觀，傳言很久很久以前啊，兩季觀有一個觀主，和她的弟子相戀了。後來弟子慘死，化作厲鬼，觀主不忍和他分離，就和他定下了姻緣契，許諾生生世世在一起。」

    「這個故事流傳下來，就有了現在的衛城。客人若是有空，可以去山上的兩季觀看一看，幾乎所有來到我們衛城的人，都會去那求個平安符，您知道那首著名的《賞楓》嗎？就是說的兩季觀。」

    時晏之本來還聽得入迷，聽到這兒卻有些不好意思，他趴到季嬋耳邊，和她咬耳朵：「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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