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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20:22:16 作者: 山知白
只是,手指怎麼有些酸痛?
時晏之吸了口涼氣,指節僵硬,像是握了什麼,握了一宿。
他歪頭,茫然地打量自己的手,卻看到一絲很淺很淡的墨跡。
門外丫鬟敲門進來整理,看到一桌子的紙團,問他:「需要幫您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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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十幾年來,將軍府最熱鬧的一次,從白天到晚上,來來往往的人就沒有停過。
院子裡掛了一圈的紅燈籠,把每個人照的都喜氣洋洋,有樂師彈奏著琵琶,指尖像是靈活的魚,彈奏出空靈的音浪。
季大哥一桌桌的敬著酒,他已經很醉了,走路踉踉蹌蹌的,甚至需要季二哥在旁邊攙扶著,才能不摔到地上。
可他仍然一杯接一杯的喝著,來者不拒,季二哥想給他擋酒都不行。
季嬋一個人坐在偏僻的角落,安靜地看著季大哥,和周圍的熱鬧格格不入。
譚雪茶原本喝的正歡,掃眼一看她孤零零的,嘖了一聲,拎著一壺酒跑到她旁邊,伸手就往她手邊的酒杯里倒滿了一杯:「你大哥的大喜之日,也不開心一點。」
季家的這幾位,可真是把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一家子幾個人,要麼不笑,要麼笑得比哭還難看,真是唯恐別人看不出來他們不願意。
「好歹裝一裝,你看你哥喝醉了都還沒忘記裝開心。」譚雪茶努了努下巴,表情有幾分諷刺,「更何況德全快來了,你就忍這麼一會兒,省得宮裡那位又挑刺。」
這個道理季嬋也明白,可她本來就很少笑,現在的氣氛如此沉重,更是笑不出來。
「我笑不出來。」季嬋看著遠處笑意盈盈的季大哥,心裡不是滋味,「他有心愛之人,卻沒辦法在一起,我想想便為他難過。」
譚雪茶卻嗤笑一聲:「這世界上相愛卻不能相守的人多了去了,何必如此感傷。」
「可能因為我大哥是個戀愛腦。」季嬋突然想起了時晏之,她忍不住笑了一聲,「你知道的,他們這樣的人,把戀愛看得比命都重要。」
可是將軍府不是一條命,他自己可以死,卻無法心安理得的連累他的家人。
這也是他選擇接受這場婚事的原因。
將軍府沒有人不知道,可就是因為知道,才更加為他難過。
譚雪茶卻發現了她話里的重點:「們?」她挑著眉,把酒杯放到旁邊,拄著下巴盯著季嬋,眼睛一眨不眨,「我很好奇這個『們』,另一個是誰?」
季嬋只是斜睨了她一眼:「明知故問。」
譚雪茶笑得直拍大腿:「你突然離開兩個多月,我還以為你已經厭了他,原來只是吵架了呀。」
她一早就很討厭時晏之待在季嬋身邊,之前是因為季嬋喜歡,後來得到機會,又覺得他太可憐,這才沒有動手。
現在看到季嬋這表情,也幸虧自己當時沒有動手,不然等她回來,自己估計就被大卸八塊了。
「小別勝新婚,不去看一看?」譚雪茶曖昧地看她一眼,「我可聽說了,你離開的這兩個多月,那位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就差以淚洗面了。」
她這是故意說的那麼誇張,季嬋不是沒聽出來她話里的調侃。
「明天就去看他。」她沒有再喝。
譚雪茶看她不喝,也就沒有給她再倒,自己仰著下巴,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了半壺。
她故意做出這副模樣,實則壓低聲音:「宮裡那位那麼急著讓你大哥成親,恐怕是準備發兵了,算算時間,估計要不了幾天就會下旨讓將軍府去邊關,你準備怎麼安置時晏之?」
「把他一起帶過去。」季嬋早早就想好了對策,當然不會放過譚雪茶主動幫忙的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她勾了勾唇角,「到時恐怕需要你幫忙。」
「可以,到時候怎麼做,你說一聲就行。」譚雪茶邊說邊給她倒酒。
季嬋克制著沒敢再喝,擔心自己又喝醉了,做出一些讓她後悔的事情。
兩個人待在偏僻的角落,並沒有多少人看到,但是杜端一直擔心季嬋,所以總是忍不住朝她那兒看。
本來一直都沒什麼,結果他不過和別人說幾句話的功夫,回頭就發現季嬋和譚雪茶坐在了一起,聊的那叫一個歡快。
杜端:「?」
他瞪大眼睛,季嬋什麼時候和譚雪茶關係那麼好了!
他看著季嬋勾起的嘴角,心裡都快要咬手帕。
他才是季嬋最好的兄弟!
譚雪茶走開!
並沒有像他們猜測的那樣,德全來的很晚,宴席都快被撤下去了,他才姍姍來遲。
「貴人們送的東西太多,在宮裡就多耽擱了些時間,還請季老將軍勿要怪罪。」他笑的歉意,揮揮手就讓後面人把箱子都放在了大廳里,「這些櫻桃還新鮮著,是皇上送給大公子的新婚賀禮。」
丫鬟端著幾盤櫻桃,在大廳里放了一排。
他們並沒有多待,把禮物放下之後,就趕忙走了。
也幸虧他們走的早,沒看到季大哥發酒瘋,他醉的整張臉像是被人打了幾巴掌,死活都不願意入洞房。
他拉著季嬋大哭:「我要文珠,我要和文珠成親。」
季嬋是第一次看到他哭,還哭的那麼厲害,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季大哥就被季二哥拽走了:「大哥你小聲一點,隔牆有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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