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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20:22:16 作者: 山知白
「祖父您彆氣,小妹她心裡都有數。」季二哥一邊給季老將軍順背,一邊給季嬋使眼色,「是吧小妹,你怎麼可能亂來呢,你一向最有分寸了。」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季老將軍又把怒火沖向了他:「你還有臉說你小妹,你看看你,二十好幾的人了,整天嬉皮笑臉的,沒個正經!」
季二哥撇撇嘴,也不生氣,半真半假的說道:「那我要是有個正形,您老估計又該害怕了。」
話音落下,他也覺得自己說錯話了,連忙笑著拍嘴:「瞧我這張破嘴,沒一句好話,怪不得小妹天天揍我,下次我得跟大哥好好學學怎麼說話。」
季大哥,家裡現在唯一有官職的人,雖然只是個芝麻大小的文官,但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在話術上比風月樓的柳媽媽還溜。
「跟他學什麼。」季大哥哪哪都好,人長得俊俏,又慣會裝模作樣,在京城裡比他兩個受歡迎多了,可外人不清楚,他們自家人還不知道嗎?
季大哥私下裡就是個戀愛腦!
季家兩兄弟,一個戀愛腦,一個混不吝,就剩下季嬋這個女娃娃,看的最是通透,感情也淡漠。
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太喜歡的東西,也因此從來不會被外界的紛紛擾擾所誘/惑,甚是專心,當年才十一二歲的時候,就能把她兩個哥哥打的嗷嗷叫。
原本季嬋是最讓他放心的那個,然而現在看來,一家人就是一家人,都是一個德行,哪有最聽話的!
季老將軍推開季二哥的手,原本半垂下的腰也直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兄妹兩人。
一個跪著,一個站著,一個笑著,一個冷著,明明怎麼看都不一樣,卻分明又哪裡都一樣。
季老將軍閉了閉眼,嘆道:「別在這給我扮紅臉白臉的了,你們仨都一樣,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季二哥嬉皮笑臉,吊兒郎當道:「祖父您這話說的,我聽著倒是沒什麼,小妹可該傷心了,您平日裡天天誇她聽話,現在她突然跟我一起在這遭罵了,我咋還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呢。」
「去你的。」季老將軍被他逗笑,「還學你大哥呢,我看你這張嘴也挺利索的。」
季二哥一陣插科打諢,大堂里的氣氛頓時和緩了許多。
季嬋依舊靜靜的跪著,從頭到尾也沒說話。
跟塊臭石頭似的。
以前覺得她這性子穩當,現在怎麼看怎麼嫌棄她這臭脾氣。
季老將軍冷哼一聲:「你也起來吧。」
季嬋站起來,還是不吭聲。
「怎麼,還得我請你說話啊。」這一家人就是半斤八兩,季老將軍如出一轍的,也是個臭脾氣,他耷拉著臉,「今天的事就算了,以後離那個妓子遠點。」
「那恐怕不行。」季家三兄妹,也就季嬋敢在老虎頭上拔毛,她輕飄飄站起來,彈了彈衣袖,「我已經把他包下了,您若是不讓我去,那兩萬兩銀票就打水漂了。」
話音落下,長久的寂靜。
在季二哥越來越驚恐的臉色中,將軍府猛地炸開一聲震怒。
「小兔崽子!你給我滾!」
敗家子季嬋被攆去了祠堂,季老將軍氣得不輕,罰她今夜跪一宿。
季嬋推開門,站在蒲團前,看到前面季家父母的牌位,一撩衣袍,沉默著跪了下去。
季家兩兄弟從小就跟個皮猴似的,天天爬上爬下,皮癢的要死,罰跪祠堂對他們來說,那就跟吃飯喝水似的,再正常不過。
可季嬋從來沒有被罰過,她從小就比他們兩個乖巧,也比他們兩個成熟,所以每次都是抱著臂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兩個被揍的哭爹喊娘。
若是以前看到季嬋被罰跪,他說不定還偷偷嘲笑一下,可是現在,卻一點兒都沒有想笑的念頭。
他看著季嬋冷冰冰的表情,實在無法想像到她會做出狎男妓這種一聽起來就帶著旖旎味道的風流事。
季二哥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嘴裡叼了根路上揪的野草,問她:「你說你惹他幹嘛,我好不容易把他哄好的,好了,現在罰跪了吧。」
本來能躲過去的,結果她多了那句嘴,把老爺子氣得夠嗆,將軍府雖然清貧,可是季嬋本人並不差那點錢,老爺子生氣,也不是氣她花錢,而是氣她花錢的對象。
他都能想明白的事,季嬋心裡更是門兒清,她也沒狡辯,只淡淡道:「我親口告訴他,總比明天他從別人那兒聽到要好。」
說到這兒,季二哥是真的不解:「不是,你真的看上那個妓子了?」
為了他花兩萬兩這件事不說,畢竟季嬋有錢,兩萬兩毛毛雨啦,可是為他罰跪這件事,季二哥是真的想不通。
他從小看著季嬋長大,比誰都清楚她有多驕傲,平常男子是膝下有黃金,季嬋絕對是膝下有人頭,誰敢讓她跪,她宰了誰的那種。
所以季二哥真的很好奇:「那個妓子當真有那麼好,讓你這個性冷淡都五迷三道的。」
他們一口一個妓子,聽得季嬋內心微微不適,她皺著眉頭:「他有名字,叫時晏之。」
「哪個yan?」
季嬋頓了頓:「言笑晏晏的晏。」
季二哥挑了挑眉,把嘴巴里的草吐掉,盯著她稀奇道:「怪了,這話可不像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我還以為你會說,海晏河清的晏。」他捏著嗓子,故意模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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