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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20:22:16 作者: 山知白
    而是一個翻身躍起,從他頭頂上翻了過去。

    落地的時候,蘇宣剛剛轉過身,寒光凌冽,劍指眉心。

    季嬋正準備開口詢問。

    他卻突然對她微微一笑,在她不可思議的目光中,直直地朝她劍上撞去。

    就在那劍即將穿過眉心的一瞬間,一道身影突然朝著她撞了過來。

    余光中季嬋只看到一身喜袍,以及耳邊驟然響起的哭聲:「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阿宣。你是不是來救那些道長的,我知道他們在哪兒,我都告訴你,你不要殺他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不要殺他好不好。」

    撲通一聲,季嬋被她撞倒在地,手肘撞在地上,痛得她倒吸一口涼氣,眼前發黑,但她仍然下意識的扶住那女子的腰,沒讓她也摔在地上。

    等她疼痛稍微緩解的時候,這才抬頭看向身上的那個女子。

    她穿著一身喜服,儼然就是剛剛的那個新娘。

    此時她蓋頭已經掉了下去,身上的喜服凌亂,季嬋注意到她兩手摸索著,眼神空茫。

    原來是一個盲女。

    季嬋猶豫了一瞬,沒有推開,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哭哭啼啼。

    那邊,剛才還一心赴死的蘇宣哪還有剛才那平靜淡然的模樣,他跑過來攙扶那女子,聲音壓低的勸她:「浣娘,你別哭,你先起來。」

    還給了季嬋一個歉意的眼神。

    那女子掙扎著不肯起來,只死死地拽著季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阿宣。都是因為我,阿宣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都是我的錯,你要殺就殺我吧,不要殺他。」

    她身體應該是很差的,臉上病氣很重,甚至還帶著些死氣,一看就是命不久矣。

    許是情緒太激烈了,她一口氣沒上來,竟然直接哭著暈了過去。

    蘇宣再也維持不了臉上的平靜,全黑的眼睛裡滿是恐懼,他也顧不得季嬋,抱起她就跑。

    都沒有給季嬋一個眼神。

    兩個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涼絲絲的雨被風吹進來,打在臉上冰涼冰涼的。

    季嬋一個人躺在地上,手裡的長劍被撞飛到遠處。

    她看了眼被摔得青紫的手肘,和被淚水浸濕的前襟,目光中滿是茫然。

    ???

    發生了什麼???

    -

    葉秋生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他朦朦朧朧地看了一會兒床頂,這才想起來暈倒之前的事,也不顧著自己渾身疼痛,連忙掀開被子下床,就要去找季嬋。

    打開門,外面正站著一隻小鬼,那小鬼穿著侍女的衣服,臉被泡的發白,脖頸上有一條被勒出來,約莫手指寬的青紫痕跡。

    這種小鬼都很呆板,大多時候只能依靠命令行事,看到他出來,一板一眼地說道:「老爺讓我跟公子說一聲,他有要事要和季府主相商,您若是無聊,可去和夫人聊會天。有什麼想知道的,也可以問夫人。」

    俗話說,滿嘴鬼話。

    鬼怪為了迷惑人類,都是極盡哄騙之言,以求能成功誘惑到他們。

    除非用錢來行交易之事,否則從它們口中說出的話,只能算是九分假一分真。

    因體質特殊,葉秋生從小就和鬼怪打交道,深知它們的本性,並沒有輕信。

    他滿臉都是防備,手已經悄悄地伸進袖子裡,去尋找符咒:「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要去見我師父。」

    那小鬼茫然了一瞬,這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師父就是那個季府主。

    她呆板僵硬的大腦只能理解這些淺薄的東西,更深的,比如他語氣里的戒備和質問,絲毫察覺不出來。

    她只是呆呆照著季嬋給她的話說道:「季府主讓我和公子說,公子手臂上的符咒失效了,切勿亂跑。」

    「還有,若是讓別人發現了您的體質,就回山上抄一百遍清心符。」

    葉秋生:「……」

    他鬆了一口氣,把符紙放了回去:「你說的夫人,是誰?」

    在小鬼理解範圍內,她有問有答:「是我們老爺今日剛娶的夫人,老爺擔心夫人無聊,所以想讓公子去陪夫人說說話。」

    葉秋生一開始是不想去的,但他轉念一想,這女子是厲鬼的夫人,那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一隻鬼嗎?

    懷揣著不可告人的心思,他果斷答應:「好的,我去,你在前邊帶路。」

    也沒有走多久,過了一個小橋之後,就到了那夫人的院子。

    敲敲門,裡面又是一隻小鬼,舌頭吐的長長,兩隻眼球像是要掉出來似的。

    這兩隻小鬼把他引進去,繞過門口的那截短道過後,一抬眼就能看到院中小亭子裡坐著一位女子。

    她身形很單薄,穿著寬大的白色衣裙,顯得空蕩蕩的。

    葉秋生遲疑了一瞬,這才緩步走到她旁邊坐下,先開口寒暄了一番:「夫人您好,我是葉秋生,季府主的徒弟。」

    那女子聞言轉過頭來,臉頰消瘦,眼眶深凹,眉頭緊鎖著,縈繞著一股死氣,但長相確是極美的。

    葉秋生發現她目光無神,才反應過來她看不見。

    許是和那厲鬼待久了,她身上似有若無的也有著那厲鬼的鬼氣。

    很淡。

    像是風兒輕輕一吹,就能吹散。

    浣娘對他笑了笑,很溫柔:「原來你就是季府主的徒弟啊,我聽阿宣提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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