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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20:18:31 作者: 沐春歸途
獨居太儀殿的趙肅胤看著眼線傳回來的情報,冷笑一聲,掩住呼之欲出的咳嗽,將染了血的帕子扔進魏聽懷裡,讓他將痕跡處理乾淨。
隨手將情報扔在案上,等著他的好弟弟徹底坐不住的那一天……
順德十三年,四月初九,距離太子禁足解除還有十四天,距離順德皇帝恢復早朝身體康復還剩一天,一自稱為前太子家僕之人敲響了京師衙門的登聞鼓。
一路喊冤喊到了闕樓前,在雍和宮城的開陽門前,字字泣血,聲淚俱下。
洋洋灑灑長達萬字的檄文被他鋪在地上,走過路過的百姓都能聽到他的討伐與控訴。
說前太子被人加害,是因為被人設計才丟了太子之位,而暗中下手的人正是順德皇帝的皇后。
其用香毒手段十幾年如一日的給諸多皇室成員下毒,用香毒控制、威脅官員乃至後宮妃嬪。
前太子就是被香毒暗害,才神志不清結果釀成無可挽回的大錯。
甚至說為何順德皇帝子嗣福薄,都是江皇后用毒所致,江皇后用來自扎穆寨的香毒籠絡、控制後宮,殘害皇嗣,導致年幼的皇嗣頻頻早夭。
檄文中句句懇切,字字確鑿,說得江皇后罪名繁多,簡直罄竹難書!
這樣的人,如何堪當國母?
闕樓前的消息幾乎是同步在傳往西都城中的各個世家,莊良玉看著手中的情報,心中開始倒計時。
舉兵謀反,不過就在這幾日,端看率先坐不住的人是現在被關禁閉的太子,還是攪弄風雲的榮親王……
至於趙衍恪——
鷸蚌相爭,坐收漁翁之利。
就看著陰險的傢伙能不能如他自己所願那般笑到最後……
第119章 後路
四月初九的傍晚, 這名身負檄文來討個公道的前太子家僕終於被帶進了皇城之中。
就在同一時刻,一輛低調且不起眼的馬車悄然出宮,停在城郊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前。
等馬車停穩, 車上走下來此時正處於風暴中心的人物——江皇后。
此時的江皇后再無往日溫柔端莊的模樣,整個人看上去戾氣十足, 眼中儘是噴薄的怒氣。
她正憤怒地準備敲門,院門恰好開啟, 侍衛恭恭敬敬地請江皇后進去小坐。
小院中,榮親王此時正端坐品茶,半點瞧不出忙亂,與憤怒無狀的江皇后形成鮮明對比。
「你想做什麼!」
榮親王慢條斯理道:「講一個關於真相的故事而已。」
「真相?真相就是你們趙家的男人都是廢物, 都是離了女人什麼事也做不成的廢物!」江皇后此時已經處在喪失理智的癲狂狀態,否則她斷然不會在此時選擇與趙肅明會面私談。
趙肅明微笑, 哪怕已經年近四十, 但依舊笑得輕狂張揚:「但做事的人是嫂嫂,自然受罰的人也只會是嫂嫂。」
江皇后這一生, 手上沾過無數人命,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她從不怕自己死後下地獄, 但無論如何她要給她的兒子榮華富貴,給他這個世界上最頂級的權勢!
江皇后怒極反笑,「你以為自己能脫得了干係?他的兒子那麼多, 能與你競爭的也有那麼多,你如何自信扳倒我就能讓自己得償所願?」
趙肅明慢悠悠地品茶, 渾不在意地說道:「我也並非是執意要那個位子不可。」
江皇后此時仍帶著兜帽, 容顏隱在陰影之中分辨不清, 也讓人猜不透她的情緒。
「趙肅明。」她沉聲道,「在大雍朝,能夠呼風喚雨的人必然只有皇上,但能夠給皇上遮風擋雨,做你們趙家腌臢事的遮羞布的人就只有我!」
「我若是倒了,你也就徹底涼了!」
「皇位?你在做夢!」
然趙肅明對江皇后的指控毫不置喙,只是用心品著自己的茶,等她說完,才笑吟吟地問道:「嫂嫂說完否?說完了便回宮去好好想想該如何解決眼前的麻煩吧。」
說完抬手,命人送客。
江皇后拂袖離去,榮親王獨自一人坐在院子中出神。
他身後有腳步聲傳來,莊良玉在屋裡旁觀了全程,此時問道:「為何要讓我知道這些?」
「為什麼?」趙肅明兀自笑道,「大概是想讓趙家的男人以後別再做躲在女人身後的窩囊廢吧……」
「莊先生慢走,本王還有事,便不相送。」
……
在逐漸白熱化的皇權爭奪中,莊家和忠國公府雖然沒有明確站隊,但作為不同於其他三位王爺麾下的第四股直屬皇權的勢力,應當是所有人重點防範的對象才是。
但眼下,榮親王竟然會找她。
甚至讓她旁觀與江皇后的談話。
攪弄風雲的榮親王,似乎並不像人們想像中那般對皇權充滿執念。
榮親王更像是在給她一個提前做好準備的信號。
回到忠國公府,她看到桌案上放著來自蕭欽竹的密信,信上說明了近些時日恐起兵亂,讓她儘量不要外出,在忠國公府內暫避風頭。
莊良玉無端想起趙肅明那個落寞的笑,又想起他說的話。
思量再三,以探望老太后為由遞了進宮探望的請求,在所有人都想在風暴之前逃離的時刻,義無反顧地沖入風暴正中。
等蕭欽竹接到消息的時候,知道莊良玉並沒有好好呆在忠國公府的時候,已經是這場叛亂被平定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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