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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20:18:31 作者: 沐春歸途
    莊良玉立時有種起了雞皮疙瘩的感覺,扭過頭去,裝模作樣的。

    蕭欽竹問道:「夫人以為東南沿海一事該當如何?」

    莊良玉思忖,但除匪寇一事於她而言屬於未知領域,也不敢妄下定論:「漕運是民生,水路連通大雍的命脈。匪寇明目張胆伸手,必然有人在背後支持。」

    「夫人以為何人?」

    也許是因為這幾日見過榮親王,所以她的第一反應還是榮親王在搞鬼。

    蕭欽竹搖搖頭,說:「船行江上。」

    莊良玉的第一反應是錯愕,江家經營香料生意,又怎麼會跟漕運扯上關係?

    蕭欽竹繼續說道:「陵南最新開出來的鐵礦自五斗山運出,過江時便遭了匪寇。」

    怪不得——

    鐵礦在這個封建時代,基本代表了一個國家的軍事實力。現在鐵礦丟失遭遇匪寇,無異於現代社會裡重型軍*火丟失。

    自陵南道回來已經有半年的時間了,若非還能見到左儀靈和跟她一起北上的黑雨,莊良玉幾乎覺得扎穆寨的經歷都要成為一場離奇的夢境。

    「此行僅有鎮北軍?」莊良玉問道。

    蕭欽竹頷首:「此事只能交由鎮北軍。」

    靜默與凝重緩緩流淌,莊良玉想——此時的蕭欽竹還不到二十七歲,就算此行險峻,當也平安無恙。

    蕭欽竹卻想,比起危險的前線,莊良玉留在後方,雖說勾心鬥角費心勞力,但只要不是直接犯了殺頭的罪,他總能有辦法讓她好好活。

    ……

    軍情緊急,用過午飯後,蕭欽竹便策馬直奔城外軍營,準備帶大軍開拔。

    此行緊急,怕是連書信都要成為奢侈。

    莊良玉在送走蕭欽竹之後便直接去了國子監,今日國子監休息,家在西都城的監生們便都回了家,只有些遠地方的人還留在這裡,但三五成群,都去了西都城裡找些樂子。

    莊良玉到時,監中夫子們正在犯難。

    見到她來了,如蒙救星。

    「莊先生,你快來想想辦法!翰林院那邊剛來了信兒,說群青論壇上文章眾多,無需全部印製,僅挑幾份好的便是。」

    莊良玉快步走進來,接過夫子遞來的書信,匆匆掃兩眼,便明白了這些老傢伙們又在搞什麼鬼。

    其一,是開版印刷書記成本耗費巨大,目前的大雍採用的還是活字印刷術,每一版都要排定許久。

    其二,便是這些老不羞想撈好處,順德帝為了表示對年輕學子的支持,撥款金額巨大,任誰看了都要震驚許久,這些老傢伙就是看中了這點好處,準備降低成本,將東西揣進自己的腰包。

    莊良玉心中暗啐一聲,恨不得把這些為老不尊的蛀蟲扔出去掛路燈。

    可生氣和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莊良玉暗自深呼吸,等情緒穩定了才說道:「這消息先別讓學子們知道,我想辦法跟翰林院交涉。去年學子們的文章同樣是上千篇,還能一起印製成書,今年聖上更加支持,無論如何不能讓學子涼心。」

    「可——」

    任誰都知道,得罪翰林院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玄祖皇帝年間,翰林院雖然有權,但到底只是個輔佐聖上決策的機構。政令制定執行的大頭還是落在三省六部,但隨著世家掌權,重文輕武,這群精於算計的傢伙們進了翰林院,變成了一個能左右政策的地方。

    莊太師一直旁觀,見莊良玉來了才慢悠悠喝了兩口茶,說道:「翰林院的人不足為懼。」

    「他們能從中撈好處,是因著依附聖上的權利。若是聖上無心於此,他們也難以從中撈到好處。不過是一群跟風的蛀蟲罷了。」

    莊良玉甚至翰林院此舉簡直就是新仇加舊恨,新仇是翰林院書庫漏水,這群老傢伙們被蕭欽竹圍著被迫幹了三天三夜的活,舊恨——自然是指莊家與他們之間歷來便不對付。

    「父親有何高見?」莊良玉問道。

    莊道青又喝了一口茶,好似一點也不覺得這些人真能構成威脅:「只管做便是,他們不敢奈你何。」

    ……

    很快,《群青集》問世,按照類別收錄學子文章,一夜之間上架無數書齋店鋪,掀起比去年更大的狂潮。

    最早擺在國子監門前的只是樣書,為的是方便學子們翻看,沒想到惹來了宋坨村的麻煩。

    但現在上架的書籍是重新排版過的,與市面上常見古籍的排版印製方式有所不同,一頁能放下更多內容,然後還配了許多圖樣輔助理解,一上架便被無數學子哄搶。

    其中一些比較精彩的文章甚至被人爭相傳閱,一時之間,西都城的街頭巷尾都能聽到有人在談論《群青集》的內容。

    學子們還暗暗較勁,互相比誰的書銷量更好,甚至定下目標,希望明年的群青論壇上能寫出更好的文章。

    在這些書籍之中,起初所有人都以為銷量最好的應當是上三學的內容,但沒想到最後賣得最多的竟然是下三學。

    尤其是那些講農耕,講工藝的文章,甚至有人到書齋去問,能不能只單獨買這一篇。

    可想而知這種情形給那些一貫高傲的世家子弟們多大的衝擊。

    葉瞳齡是個另類,因為跟著莊良玉去過陵南,實地見到過生產救災,這次寫得文章也不是按他那個禮部老爹心意來的,直接就寫了自己在農耕時節的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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