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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20:18:31 作者: 沐春歸途
    可手卻控制不住地輕觸莊良玉留下來的印記。

    一旁也有其他女子心生好奇,也笑著想來蹭個痕跡,莊良玉讓瀲冬去拿顏料,幫著其他姑娘也一併塗了痕跡。

    一直在賽場上熱身的郎君看了好奇,可又拉不下臉面,探頭探腦的顯得極為滑稽。

    而趙玲珠便是所有女子中那個唯一不肯塗上痕跡的人。眼神高傲地自洛川郡主與武寧公主身上掃過,顯然覺得自己才是高人一等的那個。

    在賽場之外,莊良玉見到了久違的虞國公府表小姐琉雯。她站在人群很遠的地方,神情淒淒地看著賽場中,滿眼羨慕。

    見莊良玉的眼神看過去,洛川郡主嗤笑一聲:「怎麼,你同情?」

    莊良玉說不上是不是同情,她也只是看到了而已。然而洛川郡主神色不虞,言語間有著厭棄:「她不配。」

    莊良玉記得這表小姐琉雯也是個叫長公主姑姑的人,這麼算算多少也是趙氏皇族的子孫後代,怎得落了個這般不受待見的下場?

    很快,與賽馬無關的人被請走,為保障賽場秩序,靠近賽場的十米範圍都被清成了空地。

    一聲令下,所有馬匹似離弦之箭飛射而出。

    無論男女,各個策馬奔馳,轉瞬便已衝出極遠的距離。

    莊良玉哪怕奮力追趕,也不過是將將不掉隊的水準,這還全靠蕭欽竹給她找來的這匹黑馬給力。

    沖在最前頭的赫然是一名男子,身後緊跟著的便是左儀靈等人,再往後才是一群沖不上去的男子,賽場角逐激烈到極點。

    莊良玉耳邊此時只有風聲,所有的景象都在眼底模糊成條帶,以她的水平不是墊底便已然極好。

    很快,越來越多的男子策馬衝到靠前的位置,此時賽程已然過半,再這樣下去,別提奪冠,連保住前三都極為困難。

    但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沖在最前頭的女子們突然將隊伍拉開,前後開路助推,昨夜還說自己家有馬場的那位姑娘竟然真的殺出一條血路,衝到了第二的位置。

    全場屏息凝神,目光追隨一馬當先的姑娘。僅僅是六賽的第一日,便能有如此精彩的角力。

    然終究是慢了一步,這位姑娘得了第二名。

    而莊良玉,堪堪憑著自己的良駒得了個倒數第二而已。

    因為只得了第二名,小姑娘在看到莊良玉的瞬間變哭了出來,低聲啜泣:「我……我沒能實現大家的期望……」

    其他姑娘們的神色也不大好看,有沒能拿下第一名的失落晦暗,但顯然也知道這位甚至還沒及笄的小姑娘已經拼盡全力了,她的手現在還因握緊韁繩而通紅,甚至都出了血痕。

    莊良玉只是招手讓瀲冬拿來藥膏,牽過小姑娘的手,為她細細塗藥。

    「我不是第一……」

    莊良玉平靜地說:「你已經勝過了賽場上三十二名男子。」

    此言一出,場中瞬間安靜下來,方才還在因第一仍是男子而興高采烈的人頃刻沉默下來,面容扭曲,面色陰沉。有的羞愧到抬不起頭,有的發自內心讚嘆,但也有人在看向莊良玉等人時,仿佛有什麼血海深仇一般。

    「你已經勝過了賽場上三十二名男子。」莊良玉重複道:「洛川郡主第三名,同樣勝過三十二名男子。武寧公主第五名勝過三十一名男子。左儀靈第六名,勝過三十一名男子……」

    莊良玉清冽的聲音擲地有聲,在偌大的馬場上空飄蕩,每一個字都砸進無數人心中。

    先前那些由家族落在這些女子身上輕視怠慢的眼神甚至在因為莊良玉的話而游移不定。

    寂靜的馬場中突然響起掌聲,而帶頭鼓掌的人——

    是長公主。

    甚少在公開場合對洛川郡主有過多表示的長公主站到觀賽高台邊沿,重複了莊良玉方才的話。

    「洛川郡主,勝過三十二名男子。」

    話音落,掌聲起。

    賽場中的諸位男子也在八皇子的率先鼓掌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莊良玉自然知道有許多人不服,可她要的就是這樣,這些不服會化成讓更多女子向前走的動力。

    有人不服挑釁,在人群中叫嚷:「蕭將軍夫人能勝過幾名男子?」

    莊良玉毫不氣惱,心平氣和地看向說話的人:「區區不才,不過倒二而已。」

    可到底誰才是真正的不才?在場之人,即便心有介懷,但哪個不知這位太師之女,將軍夫人的雄才偉略?哪個不是在家中被父輩指著頭罵「你還比不過莊家那個木頭」?

    「倒二怎麼了?有人還在國子監考試里拿倒一都洋洋自得,有本事的就去陵南道救災,看看自己到底是真才實學還是繡花枕頭!」葉四哪裡能聽不出來這些人想要奚落的意思,當即一摔馬鞭,擼起袖子就要衝上去找人干架。

    「不會騎馬者千千萬,嘉禾縣主不過初學便能有如此膽識技藝,果真令人佩服。」

    莊良玉:「……」

    這話說得有點陰陽怪氣,她轉頭看到趙衍恪不知何時走到了賽場,此時正端了滿眼笑意在對她表示讚賞。

    實不相瞞,他的話有點多餘。

    蕭欽竹策馬而至,下馬後如游魚入海,轉瞬便到了莊良玉身邊。身著盔甲的年輕將軍與一眾穿著騎裝或是袍衫的年輕公子們截然不同,壓下眉頭時滿是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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