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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20:18:31 作者: 沐春歸途
    「蕭欽竹, 我要睡覺。」

    蕭欽竹擁住莊良玉, 湊上去想要親她的下巴,被莊良玉嫌棄地推開。

    莊良玉腦子還昏著,含混不清地開口:「我要睡覺。」

    可偏偏蕭欽竹像是察覺了什麼樂趣一般,莊良玉每說一個字,便湊上去親一下。

    莊良玉連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

    氣得她下手去擰蕭欽竹的後背,可只得來了這個男人的得寸進尺。

    蕭欽竹小心避讓開莊良玉受傷的地方,愈發放肆起來。

    但也知道莊良玉此時大病未愈,什麼也做不了。

    過足乾癮之後便像是泄氣一樣仰躺在莊良玉身邊,而後不甚滿足,又將人拉進自己懷裡。

    長嘆道:「快點好起來……」

    於是莊良玉又擰了他一把。

    ……

    ***

    三日後,炸江。

    此舉聲勢浩大,陵南道官員百姓齊聚江岸。

    江岸上,莊良玉穿了厚厚的衣裳,看著揚靈江的江面一片茫茫,看著兩岸積雪消退露出蒼黃的土地。

    從揚靈江最下游的甘羅州一直到禹州,沿線千里,在諸多險要的地段都做好了炸江的準備。

    莊良玉看到趙衍恪站在岸邊,傲立潮頭,而他身後是左儀靈以及無數官員。

    趙衍恪一聲令下,爆炸聲驟然響起,數十丈高的白色冰屑飛濺騰空,仿佛噴泉迭起。

    像是白色的游龍順著冰封的江面一路穿行。

    死氣沉沉的江面上,響起冰凌刺耳的摩擦聲。

    厚達三尺的冰面被炸開,江水漫上,然後推動著碩大的冰塊向下游、兩岸涌去。

    此等奇觀驚起無數讚嘆。

    莊良玉站在江岸上,看著冰層順水而下,聽著江水滔滔之聲迭起。

    仿佛沉悶的陵南大地也在此時喚起生機。

    江岸上的風越來越大,吹得衣衫獵獵作響,吹掉了莊良玉用來擋風的兜帽,髮絲在風中狂舞,好似一面旗幟。

    莊良玉卻不肯走,於是蕭欽竹只好站在風頭上,以圖能少讓冷風吹到莊良玉身上。

    防凌汛一事事關緊急,這幾日莊良玉十分上心。

    蕭欽竹抵不住莊良玉的固執,只好儘可能地給她安排好所有事宜,防止他一心撲在救災上的夫人勞累過度。

    莊良玉將蕭欽竹的所有用心都看在眼裡,除了回以感謝,竟不知自己還能做點什麼來回饋蕭欽竹的好意。

    蕭欽竹單手攬著她,像是想要支撐她,讓她站得更穩一些。

    莊良玉聽到蕭欽竹的聲音自風中恍惚傳來:「夫人,如此勞心勞力,值嗎?」

    風還在繼續,百姓們的歡呼順著風傳進耳朵里,挨挨擠擠的巨大冰塊在江水推動下湧向下游。

    莊良玉沒有著急說話,她垂頭靜思片刻,復而說道:「郎君,曾經的我縮在莊府,縮在國子監中。我不想看到天地茫茫而生命渺渺。我總以為自己看不到苦難便可以對苦難無動於衷。」

    「可是我錯了。」

    江面上的風仍在呼嘯,莊良玉抬眼看著萬里晴空,吐出一口濁氣:「我自認人微言輕,微不足道,時代洪流浩浩湯湯,我終將一無所聞地逝去。可我發現自己不甘心——」

    「我不甘心看到他人在我眼前困苦而我卻無能為力,我不甘心承認自己的無能。」

    「能做一點是一點,能走一步算一步,能救一個是一個……」

    「這就是我要來到這裡的理由。」

    隨著莊良玉的話音落下,奔流的江水將冰塊裹挾,發出巨大的轟鳴。

    仿佛她話中的洪流也終會將世間的苦難帶走,留下無數人的奮鬥與生生不息。

    ***

    伴著凌汛一事解決,先前莊良玉計劃讓扎穆寨人融入陵南道生活的打算也開始逐步推行。

    餘下的賑災款被莊良玉請示過順德帝後用以投入陵南道當地民生,其中便有一批銀款用來興建學堂。

    大雍朝如今風氣尚學,各地學監廣立,但通常只有各地州府中才能有個像樣的學監來收納學子。

    很多時候,還要面臨夫子不足的情形。尤其這些夫子還獨愛講經治世,幾位瞧不起下三學所學的東西。

    莊良玉便想辦法將扎穆寨這些懂工匠技術的年輕人塞進學堂,由她親自帶頭講解學習關於農耕、冶煉、手工業方面的知識和技術。

    妙玉先生的名頭在這種時刻就顯得尤為好用。

    前來聽課的人場場爆滿,時常一座難求。

    等到莊良玉身子大好,她已經輕裝上陣開始奔走於凍土消融的田間地頭,忙著指導陵南百姓如何合理種植稻穀,又該如何提高稻穀的產量。

    每一日,她身後都跟著無數求知若渴的年輕學子,也有無數將她視作希望的普通百姓。

    莊良玉今日披星戴月而歸,站在門外想要去一去鞋底的泥,剛剛抬腳便被人打橫抱起。

    莊良玉忍不住小小地驚呼一聲,仰頭望著蕭欽竹,狹促地笑道:「郎君,一日不見怎得如此心急?」

    蕭欽竹不說話,又或者說對她這種時不時就逗弄的小把戲已經免疫了。

    莊良玉轉而去看蕭欽竹的耳根,果不其然發現通紅一片。

    蕭欽竹這傢伙,面上再正經,耳根子也藏不住事。

    莊良玉被蕭欽竹放在軟榻上,還沒坐穩,又被他扶著換了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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