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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9:48:32 作者: 七墨宣
    「你!沐斐,你給我鬆開。咱們再比過!」

    裴贇一聽沐斐這麼說自己,越發不痛快了。要知道他身旁的人總是說他不必當年的微生煦差,甚至完全有能力超過她。在裴贇看來,他缺的從來不是什麼本事,而是實踐經驗。若真的讓微生煦與自己比較,微生煦比他要瘦小上一些,又豈能輕易取勝於他。

    沐斐不屑地挑了下眉,嘖嘖嘖了幾下,隨手就將裴贇往前一推。裴贇踉蹌數步才勉強穩住身形,猛地回頭剛想要指責沐斐對他的不尊重。

    豈料,沐斐接下去的話讓他頓時愣在原地:「景溫也同我比試過,但那次的比試可是在戰場上實打實的。雖說我未必能輕易輸給他,但也不能輕鬆勝出。

    反觀你,裴公子,光是你剛剛自己的表現和現在的狀態,即便算不上是爛醉如泥,但也是八九不離十了。如此狀態,要真的去了邊城戰場,沐某瞅著裴公子也就和那韓鐸一般的人物罷了!」

    韓鐸是何須人也,裴贇早有所耳聞。是個只會紙上談兵,自以為是的傢伙。但裴贇相信自己絕非是那般不入流之人。當即還想著反駁些什麼,卻被一旁的微生煦開口打斷道:「行了阿贇,今夜你怕是酒氣上了頭。我讓廚房給你弄份醒酒湯,你還是先去廂房休息吧。」說罷,喊來一名小廝命他送裴贇去空置的廂房休息。

    裴贇或許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理虧,也或是覺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此時的自己不過是因為酒未醒,才導致一著不慎地被沐斐給打敗了。裴贇肚子裡窩著一團火,在經過沐斐身旁時,還不忘記放狠話道:「沐斐,咱們明日再比過。」

    沐斐滿不在乎地對他嗤笑一聲:「沐斐等著。」

    待裴贇離開前廳後,沐斐拉下臉看向微生煦,心情很是複雜:「都是裴氏是名門望族,眼下瞧著這裴贇,沐某可不敢相信那些外界傳言了。」同時,沐斐也對微生煦起了一絲同情之心。

    微生煦苦笑一聲與他道:「景溫原本就是暫代阿贇做了這個大將軍。當初父親覺得阿贇太過年少氣盛,還需要好好打磨一番。而景溫恰好在王老將軍手下做過事,對邊城的事情甚是熟悉。索性就附和了王老將軍的推舉讓景溫做了這邊城的守城大將軍。但……」

    她稍稍一頓,不自覺地微微垂下頭。用一種稀鬆平常的語調說道:「說到底,景溫與裴家,終究還是個外姓之人。」

    第四十五章 夜邀(三)

    「外姓人?!」

    沐斐滿臉驚愕,坐在微生煦身旁的雲舒窈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沐斐甚是看不過眼,憤憤不平道,「不是,景溫你在邊城的這幾年給他裴氏可以說是賺足了名聲。他們這是想過河拆橋?!」

    還沒等沐斐驚訝完,祁大管事又匆匆忙忙地跑進前廳,對微生煦一作揖呈上一份拜帖道:「大將軍,您的一位朋友約您去老地方一敘。」說著話,就將手裡的那份拜帖遞到微生煦手中。

    微生煦瞧著祁大管事如此殷勤的模樣,大抵就能猜出他口中這位自己的朋友必然是身份尊貴。她打開手中的拜帖一瞧,不自覺地啞然失笑。隨即便闔上了拜帖看著祁大管事道:「她要見我?」

    祁大管事回道:「是的,馬車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微生煦沒有應答,轉而看向雲舒窈道:「玄微,我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然後抬眸看向沐斐,「四哥,景溫就先失陪了。」

    雲舒窈沒有去問是誰叫走了微生煦,但她能從祁大管事的反應中猜出一二。她微微頜首表示自己清楚了之後,只叮囑了一些:「早些回府歇息。」

    微生煦點頭應下,便跟著祁大管事朝外走去。

    沐斐卻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直口快地說了一句:「景溫如此匆忙,向來這位朋友一定很重要?」

    「那自然是很重要的。」裴秀對微生煦而言,又怎麼可能不重要。雲舒窈所想的這後半句話,當然不可能當著沐斐的面說出來。

    只是她不是很明白,明明方才在皇宮裡,裴秀已然同微生煦見過面了。為何又突然將微生煦請去那個所謂的老地方相見,只怕這裴家的人……

    微生煦乘坐馬車抵達了藏秀閣,抬眸看著藏秀閣這三個嵌金大字。不知為什麼有了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剛與裴秀見面的那一日。

    但微生煦很明白如今身處濮陽皇后之位的裴秀,又豈會趁著夜深將自己叫出來敘舊。只怕是裴宗乾擔憂微生煦這邊心有不甘,才特意讓裴秀將自己叫出來,現下這藏秀閣中真正等待自己的人應該是裴宗乾吧。

    可當裴秀的貼身侍女畫眉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微生煦不自覺地便是一愣:「畫眉,你怎麼會在這裡?」

    畫眉朝微生煦福了福身子道:「煦少爺,娘娘在裡頭久候了。」

    微生煦沒有立刻推開門走進去,反而問道:「老爺可到了?」

    「父親此時在家中歇息,又豈會來這藏秀閣中。」

    回答微生煦話的人並不是在她面前的畫眉,而是一門之隔的裴秀。裴秀說完這句話,又同微生煦道:「阿煦,你進來吧。畫眉會在門外守著的。」

    待裴秀說完,畫眉替微生煦推開了這扇門,並對她說道:「煦少爺,請進。」

    當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進入微生煦眼帘的不是酒席之上那身著皇后服飾的裴皇后,而是一如當年穿著素色衣裙,略施粉黛的裴家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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