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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9:48:32 作者: 七墨宣
    廖明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微生煦,卻也是連連賠笑地說道:「關心大將軍的身體,是末將的份內之事。」

    「關心大將軍的身體狀況,那應該是妾身的份內之事,何時竟成了廖將軍的份內之事了?」雲舒窈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了出來,惹得廖明更是額頭上直冒冷汗。

    雲舒窈好似故意說給廖明聽一般,故意帶了些幽怨地口吻說道:「大將軍當真是好福氣之人呢,看來有沒有妾身在身邊都會過的很好呢。」

    第十九章 歸來(三)

    微生煦一聽她這話,很是無奈地瞧了眼跪在自己面前的廖明道:「廖將軍,你瞧。我夫人這是吃味了,你的關心,本將軍可承受不起。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是是,末將這就告退了。」

    廖明一聽微生煦此言,如臨大赦從地上起身。低頭彎腰地往營帳外退去,臨近門帘時還踉蹌了一步險些摔倒。

    門外的兩名哨兵恰好瞧見這一幕,那個膽子稍大些的哨兵還假惺惺地關心了一句:「喲,廖將軍,您可小心著點。可千萬別摔著嘍。」

    廖明惱羞成怒道:「本將軍怎麼可能會摔倒!」說罷就腳底抹油地跑開了。

    也就在此時,微生煦整理好衣裳,掀開門帘走了出來。

    兩名哨兵連忙朝她行禮道:「大將軍。」

    方才見同伴被廖明刁難的那名哨兵立刻與微生煦解釋道:「大將軍,方才阿構已然同廖將軍言明,您與夫人已經歇下。可他……」

    微生煦看向那名叫阿構的哨兵,暗自呼了口氣問道:「方才可有傷著?」

    阿構一聽微生煦非但沒有責備自己,還關心自己是否受傷,心中很是感激。連忙抱拳行禮請罪道:「小人無礙,方才未能攔住廖將軍是小人失職,還望大將軍懲罰。」

    「方才之事,你攔不住才好。若真攔住了,也不知道他今後會不會給你小鞋穿。」微生煦開口寬慰,抬手拍了拍阿構的肩膀道,「行了,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全當沒有發生過。你們二人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

    微生煦目送著這兩名哨兵離開後,方才又重新回到營帳之內。

    此時,原本在屏風之後的雲舒窈也從屏風之後走了出來,身著中衣,素色大氅披在身上,正蹲在火爐旁溫著一壺酒。

    微生煦趕忙放下門帘,怕剛才在外頭沾染的寒氣帶到雲舒窈身上,便在門帘內站住腳步:「怎麼起來了?」

    雲舒窈緩緩起身,微微側過頭瞧見微生煦站在門帘那。心中清楚她此舉是為何意,便嫣然淺笑著說道:「大將軍雖是習武之人,可衣著單薄,還是應當注意著些才好。」隨即朝微生煦伸出纖纖玉手道,「來,嘗嘗玄微這新釀的果酒吧。」

    微生煦聞言便亦步亦趨地走了過去,雲舒窈也取來了兩隻酒盞,將溫著的酒壺取出往酒盞里倒了一些酒。再將這酒盞遞到微生煦的手中,嘴角噙著笑道:「在懷安玄微時常釀些梅子酒,在景溫前往雍城之前,恰好在集市上瞧見有梅子賣。也不知道這酒是否合著景溫的口味。」

    微生煦小啜了一口,酒中倒也嘗不出梅子的酸澀味,反倒是有了一份特別的清新爽口:「味道當真不錯。」言畢就將酒盞中剩餘的梅子酒一飲而盡。

    雲舒窈替微生煦續上酒,並不在意方才廖明為什麼闖入她們的營帳,反而問道:「今日景溫你忽然一人提前歸來,倒讓玄微很是意外。」

    第二十章 身份(一)

    微生煦沒有立刻接話,定眼看了雲舒窈一眼,隨後才開口道:「沐老將軍有東西讓我帶給玄微。」說罷就起身去取。

    雲舒窈手上動作一滯,她心中很是明白微生煦這句話所暗含的意思。看來微生煦果然是知道了,微生煦取來的是一隻長條的木盒,木盒一打開裡頭躺著一把楠木琴身的琴:「這是清雅公主殿下的琴,現在可以物歸原主。」

    「景溫果真還是知道了。」

    雲舒窈嘴角噙著笑,但笑容中帶了些苦澀。她覺得依照微生煦的性格若她真的是普通人家的女兒,或許會對她更為親切一些。但知曉了自己是懷安國公主之後,怕是會帶了些疏遠吧。

    「知道也好。沐老將軍他們也十分擔憂公主殿下的安危,知曉公主殿下在我這裡,反而能鬆一口氣。」微生煦稍作停頓,然後補充道,「他們知曉你的難處,過些時日我要回都城述職。與懷安使臣來訪時間差不多,屆時公主殿下可與他們一道回去。」

    「到時候再說吧。」

    雲舒窈一聽見微生煦對自己的稱呼,與微生煦聊天的興致倏地消失殆盡。興趣缺缺地往嘴裡灌著梅子酒。

    微生煦倒也不是個沒有眼力勁的,她當然能猜出幾分雲舒窈會有如此神情的原因。清了清嗓子道:「可是這回去述職和使臣見面還有些時日,我也不可能總是稱呼你為公主殿下。若公主殿下不介意,景溫能夠繼續稱呼公主殿下為玄微?」

    雲舒窈微微頜首,心情稍稍比方才好了一些。然後才放下手中的酒盞,朝著微生煦抬起雙手:「不知景溫是否想聽玄微演奏一曲?」

    「榮幸之至。」

    微生煦將琴從木盒裡小心翼翼地取出,又輕拿輕放地遞交到雲舒窈手中。

    雲舒窈將琴放在自己的腿上,纖細的雙手輕輕划過琴弦,隨後輕輕撥弄了一下。雖是隨意一撥弄,但這楠木琴的弦音卻很是綿長悠揚。她微微垂著頭,又輕輕撫著琴弦,好似自語又像是與微生煦說話:「也是許久沒演奏了,也不知道是否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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