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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9:48:32 作者: 七墨宣
    「難不成是和新婚夫人鬧了不愉快?」

    不知為何其中一人將話題牽扯到了雲舒窈的身上,另一人忙不迭地接過話茬道:「誒,說不定還真是呢,畢竟咱們這位大將軍夫人之前可是有傳聞說過她極有可能是個官妓。」說到此處,還甚是猥瑣地低笑了幾聲,「說來也怪,咱們大將軍幹嘛娶個官妓為妻呢,怕是逢場作戲吧。」

    「廖將軍,你有著閒情來誹謗咱們大將軍夫人。不如多花些心思在自己的政務上。」他們的對話一字不差地落在了柏文書的耳朵里,氣的這位老先生吹鬍子瞪眼地看著他們,「老夫以為咱們邊城軍營之中,應當沒有那背地裡嚼舌根之人。今日瞧來,還真是老夫看走了眼。」

    偷偷議論的那幾人說話極輕,可柏文書卻與他們截然相反,將這話說的極為大聲。惹得滿營帳內的人都聽個一清二楚。

    周鵬擰眉先是瞧了眼柏文書十分惱怒的模樣,又看向此時不住訕笑的廖將軍等人。不等周鵬開口,在他身旁的高摩將軍冷笑一聲道:「咱們大將軍做事向來光明磊落,他看中的人又豈會有錯。大將軍夫人早前雖是不幸被北翟軍擄來了,可那又如何了。

    莫不是廖將軍私底下與那王鉻交往甚密,就連言行也受其影響。竟對大將軍和夫人如此不尊重。」

    廖將軍一聽高摩給自己扣了如此一頂帽子,嚇得忙跪拜解釋道:「大將軍,末將絕無此意。末將是個粗魯之人,一時之間蒙了心智,還望大將軍寬恕末將。」心中卻是對那高將軍咬牙切齒,這位頂替王鉻的高將軍似乎瞧自己極為不順眼。

    早前他是與那王鉻有些交情,可還未到交往甚密的程度。而柏文書顯然也對自己剛才一番話語十分不善,可他說的這些話語,在他自己看來也不過是些無足輕重的玩笑話罷了。他平日裡也沒少說,可偏偏今日落在了古板的柏文書耳中,又被高摩如此一描述,他又豈敢不怕微生煦對自己生出惱怒。

    廖將軍微微抬頭試圖從微生煦的神情中瞧出些許來。

    可微生煦依舊面無表情,但那一雙眼眸徑直看向自己。黑白分明清澈明亮的眼眸,眼下卻讓廖將軍心中泛起無盡的慌張感。

    周鵬冷笑一聲:「看來是咱們大將軍平日待廖將軍過於客氣了,若是廖將軍覺得過於清閒。」他看向微生煦抱拳提議道,「不如就請大將軍將接下去幾日的巡查任務就委派給廖將軍吧。」

    「不不不,大將軍。末將才疏學淺,資質平平又豈敢……」

    廖將軍一聽周鵬這提議,一邊在心中暗罵周鵬一邊又朝微生煦討饒。

    第十八章 念君(三)

    豈料微生煦終於開了口,淡淡地吐出二字:「也好。」

    周鵬咧嘴一笑:「大將軍英明。」轉過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廖將軍,「廖將軍,大將軍已然下了命令,難不成你想違抗軍令?」

    「末將不敢。」廖將軍只得硬著頭皮領了這軍令。

    等其他人都退出營帳之後,微生煦暗自送了口氣。周鵬稍稍上前,壓低了聲音道:「夫人,若是覺著累了,便休息會兒吧。末將替您看著。」

    這不愛說話的微生煦正是假扮其的雲舒窈,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小聲問周鵬道:「周副將,算算時日,大將軍應當到了雍城地界了吧?」

    周鵬回答道:「按照行軍速度,三日前應當就抵達了雍城。」

    「三日?」

    雲舒窈不自覺地低聲重複了一下這個數字。她心中想著安全抵達雍城是好事,可能在幾日平安歸來呢。好在邊城軍集會的時日是每七日一次,若是日日都要與那些將軍會面,怕是自己這假冒的就非得穿幫了不可。

    想到此處,雲舒窈不禁覺得很是頭疼,頓覺太陽穴發脹的厲害。可她也十分清楚當下的狀況,至少她少在那些將軍面前開口,便不太會有暴露的可能。按照周鵬的說法,這些將軍表面上看著是服從微生煦,可私底下卻也是各懷鬼胎之人。

    就好比今日集會上一個挖苦自己的廖明廖將軍,一個看似站在微生煦這頭的高摩高將軍。這兩人私底下不對付,高摩之所以幫著微生煦說話,也不過是為了看廖明的好戲。至於他的幫忙到底有幾分出自真心,還真的非常難說。

    雲舒窈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周鵬,雖然說周鵬是微生煦的親信,可他對自己呢?說到底周鵬眼下如此護著自己,應當也全是因為微生煦。

    「夫人莫不是擔憂大將軍?」

    周鵬瞧著雲舒窈愁眉不展的模樣,全當她在擔憂遠征的微生煦。他笑著說了些體己寬慰之言,「夫人放心,大將軍身經百戰。早在大將軍跟隨王老將軍之時,便已然去過一次雍城邊界。」

    一聽周鵬這話,雲舒窈拉回了自己飄遠了的思緒。面露些許驚訝:「周副將是說大將軍曾經去過雍城?」

    周鵬憨笑一聲回答道:「有沒有進入雍城,末將不清楚。不過,大將軍確實去過雍城附近,與懷安的沐陽沐老將軍也見過面。此次前去,他二人也可謂是敘舊了。」

    周鵬此言竟引得雲舒窈又是一愣神,口中默默地重複一遍道:「他二人算是敘舊麼?」心中又想到那麼這次微生煦去了雍城,有多少機率會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呢?

    可雲舒窈轉念一笑,不自覺地苦笑一聲。不論微生煦知曉與否,似乎於她而言,當下的處境也不見得能改善多少,身處異國,無家,無親人。且當下自己與微生煦合作,也不該因為微生煦知曉自己真實身份與否而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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