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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9:03:33 作者: 幸運雀
    談起孩子裴守國一臉驕傲,一副看我教育孩子多成功的架勢,「小寧心地善良,人又寬和大度,這點隨我和他媽媽,你們一起生活久了就知道了,要是小寧這孩子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你跟我說,我一定好好教育他。」

    韓岐腦袋上全是問號,心想你說的場面確實炸裂,誰他媽會把抱錯的養尊處優生活二十多年的養子和淒悽慘慘獨自生存二十多年的親生兒子放在一塊生活啊,這不是純純扎心嗎,裴寧在家裡過得就是這樣的日子?

    他心裡不合時宜的湧上一股陌生的情緒,既有憤怒又有心疼,還有他現在分辨不出來的成分,但這並不影響他看裴守國的眼神愈加冰冷,連帶著耐心都少了許多,反正該傳達的也傳達到了,該寒暄的也寒暄了,他和裴寧也該走了。

    但是走之前,他必須給這糊塗蛋老頭上一課。

    「裴寧確實很好,但他也確實跟我的家世不太匹配,現在我們都結婚了,裴寧竟然連自己的房子車子都沒有,不僅如此,他甚至連車都不會開,這太影響生活質量了,萬一哪天我心血來潮讓他接我下班,他還得帶個司機怎麼著。這讓我爸和阿姨怎麼看待他,如果他們不滿意棒打鴛鴦了,我恐怕是胳膊擰不過大腿的。」

    裴守國聽到第一句還是笑著的,聽到後邊的內容手心都冒汗了,好不容易祖墳冒青煙和全國首富聯姻了,他不能再失去這門親事啊,「怎麼會怎麼會,小寧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學,我們裴家雖然沒有韓家家大業大,但陪嫁不會少的,我和他媽都給小寧準備了,這就把禮單拿給你看。」

    「是嗎,給我看看,要是連我的眼都不入,也別給我爸媽看了。」韓岐一臉真誠,噎得裴守國進退兩難。

    大話說出去了,裴守國匆忙間也找不出什麼禮單,只好把給養子裴宵準備的資產翻了出來。

    韓岐一邊看一邊挑剔,「城南景苑別墅一座,這地方我知道,距離市區太遙遠了,交通不方便,CBD天一空明大平層,這不是我們家開發的麼,最好的那棟都在我名下,這樓號可挺偏的啊,都到35了……車子就bba,連個保時捷都沒有,能開得出去嗎,這剩下的收藏品嘛,分量有點少,聊勝於無。」

    韓岐挑挑揀揀,幾乎把每一樣東西都挑了個遍,裴守國的臉色又紅變青再變黑,最後煞白煞白的,他拉著韓岐的胳膊,顫顫巍巍的說,「賢婿啊,我們家的條件就這樣,我就是想給小寧好東西,也得我有啊。」

    「我記得您之前在拍賣會拍到了一件唐五代秘色瓷,在圈子裡盛傳了好一段時間呢,就連我爸都說過幾句,說這是好東西,要不是他當時人在國外沒留意,肯定也要來摻和一腳。」

    裴守國眼前一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啊,和明強有什麼區別!

    「但是我也知道,好東西大家都很難割捨,您也是喜歡才拍的,我看我爸還是想想得了。」韓岐笑眯眯的說道。

    裴守國只要一想這唐五代秘色瓷要送人,心裡頭就跟滴血一樣,他剛要說話,就感覺一陣地轉天旋,腦袋奔著面前的茶几就扎了過去。

    「哎!」

    韓岐手疾眼快的扯住裴守國的衣領,險險拽住了人沒叫他撞到腦門,裴守國被領口一勒,人也悠悠轉醒。

    「人老了,不中用了,才說會兒話就沒精力了。」

    韓岐也鬆了口氣,他只想幫裴寧出口氣,可不想給人氣個半身不遂,聞言特別懂事的說,「時間不早了,我和裴寧還得去我家一趟,我們就先走了。」

    他站起身,拿起茶几上的資產轉移證明,「這個我就先帶走了,也好給我爸他們看看,好讓他們知道寧寧不是貪圖我們家的錢的。一會兒我問問他什麼時候有時間,您跟我們去把手續辦了,寧寧都已經結婚了,這些東西還總是在您手裡放著,也不合適。」

    裴守國倒吸一口冷氣,咬著牙應道,「應該的。」

    裴寧尚且不知道韓岐戰鬥力如此之猛,他在樓上和裴母說了沒幾句,就話不投機了。

    他和韓岐想的一樣,通知到了人就可以走了,沒有必要進行沒有意義且消耗情緒的社交,但是裴母卻緊拽著他不放。

    她養尊處優慣了,哪怕是和自己的孩子說話,都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施捨,然而她的地位又著實沒有那麼高,因此顯得有些外強中乾,裴寧早就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聽到她問起張天澤,是一點意外都沒有。

    「小寧,你和張天澤還有聯繫嗎?」

    裴寧雙眼靜靜看著她,平靜的像一汪深深的湖水,「有聯繫怎麼了,沒有聯繫怎麼了,你希望我有聯繫還是沒有聯繫呢?」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你都結婚了,當然是好好跟著韓岐過,可不能再像之前那麼任性了。」

    「我任性?請問我哪裡任性了。」

    裴母被他問得一愣,好一會兒沒說出話來,她試圖在腦海里找出裴寧任性的證據,但翻來覆去的記憶只有兩個月前裴寧來到家裡吃的第一頓飯,當時的裴寧什麼禮儀也不懂,吃飯狼吞虎咽,除了一張臉和優越的身材,完全找不到裴母認可的可取之處。

    尤其是旁邊有他們的養子裴宵做對比。

    她看著現在眼前的裴寧,他在血緣上是自己的兒子,但是她從來沒有一天盡過母親的責任。甚至在裴寧回家以後,也並沒有認真的關心他,前兩個月的記憶就像蒙上了一層水霧,她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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