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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8:55:18 作者: 韓金書
    而那個時候,她們也只是剛剛認識而已。孔四貞還處在很不好的境遇中,她竟也能看見。

    含璋就想起了那個時候的自己。不禁自己垂眸笑了笑。

    墨心將東西拿來了,含璋接過來抱在懷裡,卻並沒有第一時間打開,她舉起杯盞,示意孔四貞,兩個人碰杯,她笑道:「敬我們獨立又自由的靈魂。」

    孔四貞是真的喜愛極了聽皇后娘娘這樣說話。

    她也道:「敬我們獨立又自由的靈魂。」

    含璋將杯盞放下,把墨心方才拿出來的東西打開,裡面是一副畫,保存的很好,畫畫的紙張不是宮裡常用的,卻是江南的文人們常用的。

    含璋笑道:「姚啟聖這個人,倒是也挺有意思的。書讀得挺好的,文章也不錯,沒想到畫也畫的很好。」

    含璋既然提了施琅,自然也不會忘了姚啟聖。

    康熙年間,這兩個人是大放異彩了。但先前都是沉寂了許久的。

    既然含璋知道了,當然不會任由他們沉寂下去,能用則用嘛。這會兒還沒有三藩之亂,這會兒是要發展海事,看看是怎麼把鄭氏搞定。

    這兩個人一文一武的,正好得用。

    含璋手上的這幅畫是姚啟聖先送給福臨的,然後由福臨轉送給含璋。

    畫的就是在福建的孔四貞與施琅兩個人查看海船狀態的模樣。

    畫面和諧。孔四貞在看船,施琅在旁邊靜靜的望著孔四貞。海浪翻飛,隱隱映照出這個男人深情厚重的眉眼。

    「姚大人監視我麼?」孔四貞似笑非笑的。

    含璋把畫送到她手裡:「不是監視。是吃瓜。是看戲。是覺得啊,這一幕太美了。想畫下來給皇上,還有給我看一看。」

    「孔姐姐,你能明白他們的心思嗎?」

    孔四貞把畫接過來,看了半晌,然後慢慢捲起來,將墨心手裡的捲軸接過去,自己慢慢的放進去,卻留下了。

    她輕輕笑道:「娘娘的這個問題,就交給時間吧。」

    「孫延齡已經死了。我也已經走出來了。現在這樣很好。如果能更好,我或許會選擇的。但請娘娘放心,我已經看見更大更寬廣的世界了,我想,我是永遠不會放棄自己的。」

    含璋笑起來:「那就把一切都交給時間吧。」

    施琅好與不好,也是需要時間來檢驗的。深深受過情傷的心,絕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打動的。

    這兩個人,都是過往一身的苦。或許現在這樣就是最好的。他們的故事,總歸是要靠他們自己書寫的。

    兩個人靜靜坐了一會兒。

    庭前的風微微吹過,前頭的花枝輕輕的搖曳,花香襲來,孔四貞情不自禁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又將這口氣輕輕出掉。

    她才說:「義王的側福晉去世了。娘娘知道嗎?」

    「我知道。」含璋波瀾不驚,「前兒就聽說了。她生病了,病重不治,就去了。」

    董鄂氏也是可憐。還留下一個幼子呢。

    孔四貞目光深深道:「恐不是生病。」

    「娘娘是知道的。我與孫可望有仇。他此一番去境外,等料理了朱氏餘孽,他可能也就回不來了。」

    孫可望的利用價值就只有這麼多。哪怕皇上沒有明確的表示過。但孔四貞肯定是不容孫可望再活著回京城的。

    孫可望和孔有德在福臨心中,那肯定是孔家更重些的。

    畢竟孫可望這個義王,原本就是權宜之計。之前再重視,也抹殺不了這個人首鼠兩端的搖擺。

    關於這一點,含璋與福臨其實是心知肚明的,也都默認了這一點。

    因此含璋沒說話,只飲了一口果汁。

    便聽孔四貞繼續道:「義王府里也有我的人。娘娘大約也是知道的。他們說,董鄂氏不是生病死的。她是自戕。在她自戕之前,曾接到過一封書信。這書信的來歷很難查出來,但還是有些蛛絲馬跡。是十三衙門的人。是吳良輔暗中布置的人。」

    含璋道:「孔姐姐能查到這些,想必已經驚動了那些人了。」

    孔四貞道:「娘娘可知道,皇上交有襄親王秘密差事。襄親王不只是有戰事的差事,還有些秘密差事。襄親王曾秘下江南幾次。尋訪江南高僧。憨璞這樣的,他們師兄弟,還有那個玉林琇,襄親王都是見過的。據我探查,此事與娘娘有關。」

    含璋看向她:「孔姐姐,你是想引我懷疑皇上有事情瞞著我嗎?」

    「不是。」孔四貞道,「我知道皇上愛重娘娘。絕不會做有損於娘娘的事情。但就我知道的那些事情來看,恐怕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可我知道的太少了,這是秘辛,我什麼都不能說的。就像娘娘所說的,我不小心知道了董鄂氏的死因,只怕皇上那邊也已經知曉了。」

    「我驚動了皇上的人,也是因著皇上信任我。不過娘娘大可放心,除卻皇上信任的人,這些事情不會再有旁人察覺的。知道的人,都會替皇上替娘娘保守秘密的。」

    含璋與孔四貞對視良久,卻從孔四貞的眸中看不出什麼來。

    她努力回想福臨的反常,卻發現記憶中的福臨一如往昔,什麼反常都沒有。

    她出了一會兒神,孔四貞喚了她一聲,她才回過神來。

    「皇上對我這裡著緊得很,他要是真的有事瞞著我,怕是不許讓人和我說的,雖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想來他也不會害人。只是姐姐與我說破了,又驚動了他,怕是他很快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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