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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8:55:18 作者: 韓金書
    卻見福臨似笑非笑的望著她,也不知怎的,他一句話都沒說,她卻從他的眼神中看懂了他的意思。

    她說:「這個種痘肯定是安全的。而且都傳承這麼久了,在人痘的基礎上改進為牛痘,風險就更小了。但是我去是可以的,你去就是不行的。」

    福臨就笑了:「哦,你去便是可以的。朕去就不成了?那朕還覺得,朕去是可以的,你去就不行呢。」

    他又學她說話。

    含璋看了看長得很像的父女倆,小公主學著福臨的模樣歪著頭對著她笑,含璋心頭一軟,聲音也跟著柔軟了下來:「不是不行。是我先試過了,你再去,好不好?」

    歷史上的記載,終歸還是梗在含璋的心上。

    她不能讓那些事有一絲一毫髮生的可能。福臨的第二任皇后博爾濟吉特氏,那可是活得很長壽的了。她一點事情都不會有。

    而福臨,他就是死在這個天花上頭的。哪怕只是種痘,可能個體的情況都有所差異,但是這不是順治十八年,含璋知道自己去試試,帶來的效果到了福臨這裡可能微乎其微,但是她還是覺得不能先讓福臨去做這件事。

    她本來就是出現在這裡的一個變數。既然能改變帝星的命運,又怎麼能讓帝星沖在最前頭呢?

    「朕去。」福臨抱著小公主過來,親了親含璋的唇,不許她再問了,直接一錘定音。

    含璋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福臨用指腹掩住了她的唇。

    他的目光很溫柔:「朕知道,你需要有個人站出來證明種痘是可行的。普天之下,還有人比朕更合適嗎?」

    「董鄂氏前生就是死在天花上頭的。朕不能冒險。也不能讓你冒這個風險。朕先去,你也是一定要去的。朕與皇后步調一致,誰也不能再藉此生事了。」

    前生之事,福臨盡數不願意安放在自己身上。可細究起來,一切的改變都源自於含璋的不同。若是科爾沁送來的這個小格格還如同前生那樣的性情,他是斷然不會寵愛她的。

    那麼,就真的有可能被董鄂氏迷惑。甚至會喜歡上旁的人。其他的那些深藏著目的的『純情嬌怯』的嬪妃們。

    那麼一切的軌跡,就如同前生是一樣的了。

    那個福臨,大約身邊有董鄂氏相伴,心中的苦悶與痛苦仍舊沒有減輕,反而因為董鄂氏的來到而變本加厲了。董鄂氏寬解了他的情緒,舒緩了他的感情,卻也在某種程度上加劇了所有的矛盾。

    生生熬幹了那個『混帳』的心血。也讓他從不知保養,只是一味的冒進,以至於到了後來,年紀輕輕二十歲就沉迷佛門,耗損身體,身上有了病症,以至於在董鄂氏死的時候,他也不大成了。

    那個『混帳』自己都說了怕是活不過三十歲的。

    福臨料想,這話應當是真的。董鄂氏去後,他推算那個『混帳』怕是真的活不過三十歲了。

    真是可惜了那樣一番宏大的布置與籌謀。

    既然有了改變,福臨當然要抓住機會,他要萬無一失的活下去。何況這樣的事,縱然沒有風險,或者風險很小,他也習慣性的將他的含含護著身後。

    他是對她有過承諾的。

    兩個人都有要先去的理由,也都有要保護對方的理由。

    似乎互相不能說服。

    福臨的一錘定音似乎都沒法讓含璋答應。

    小公主在福臨懷裡看看自己的阿瑪,又看看自己的額娘,她太小了,不知道阿瑪額娘在爭論些什麼,卻本能的知道氣氛似乎僵持住了。

    小公主眨眨眼,抓住含璋的小手指往福臨手心裡放,嘴裡還含糊不清的喊著娘。

    她這樣,倒是逗的含璋噗嗤一聲笑起來。

    被小公主柔軟的小手抓著,含璋心裡的一口氣鬆懈下來,她含著一點水漾的目光望向福臨,主動去握他的手:「既然分不出先後,那我與你一起去吧。這樣一來,你能放心,我也能放心。」

    一起經歷,一起種痘,最放心不下的人就在她身邊,只有看著他經歷的整個過程,看著他真正種上了,知道他不會再被天花所侵襲,她才能真正過去這個坎。

    第79章 儲位

    福臨想了想, 同意了。

    小皇后說的是對的。如果她一定要去的話,也只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全都看到了, 他才能真正的放心。

    若是他先去了, 她隨後再去, 總還是不能安心的。

    只是這樣的話,在他們兩個人種痘隔離期間, 就不能見小公主了, 小公主放在太后那裡養著,倒是不必擔心的。

    而這大約半個月的時間裡,福臨與含璋和外界的接觸也基本上是沒有那麼頻繁的, 純靠傳話,這要是有人起了什麼心思的話,怕這個時候就是最容易搞事的了。

    含璋有些擔心。

    福臨笑道:「這是聽見什麼了,是嗎?」

    含璋反問道:「你也聽見了, 是不是?」

    福臨垂眸笑了笑, 一邊陪著歲歲搭積木, 一邊點了點頭:「自然是聽見了。外頭熱鬧得很。」

    「不過,不需要擔心什麼的。前年鄭親王離世, 議政王貝勒大臣會議里,領頭的是濟度和岳樂, 還有幾個年輕的貝勒。朕打算再過些時候,就冊他們為親王郡王的。有用的, 朕自然是要重用。不服管教的, 慢慢兒的也就不用了。」

    「他們是固執保守些, 但不經歷鎮痛,怕是永遠也學不會服從。現在這個時候就站隊, 是打量著朕活不長了麼。還是想著早早的選定,背地裡謀劃著名,怎麼把朕推上來的,就怎麼把朕再弄下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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