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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8:55:18 作者: 韓金書
聽他們說話,似乎是在說江南戰場上的事。
福臨笑道:「朕做成了一件大事。自然高興。」
他的目光凝結成一片深邃的夜,可裡頭閃爍的光亮,卻仿佛要透夜而出。□□而灼人。
不是一時興起。是多年蟄伏,一朝制敵。
福臨看著眼前的小皇后。她明明說不喜歡酒味,卻不閃不躲,乖乖的被他抱在懷裡。
明明自個兒腰酸難受,還用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望著他,問他是不是高興的。
這樣的可人兒,怎麼就叫他碰到了呢?
福臨頭一次覺得,他的含含和他心底里期待幻想的皇后模樣合二為一了。
從十四歲親政至今,他想要的,不就是這樣的小皇后麼。
福臨反手把含璋的兩隻手抓在掌心:「朕自親政以來,做成過許多的事情。但這次的事,才真正叫朕高興。就因為朕晉封博果爾為襄郡王,他們知道了也無話可說。因為他們不成,越來越不成了。」
他重用了洪承疇。改變了大清入關以來的用兵方略。
在南邊,不再以八旗為主作戰了。也不再主剿,還要用以招撫。
博果爾才十三歲,就晉封郡王。宗室之中,能征善戰的親王沒幾個了。碩塞那個樣子,都成了頂頭的人。八旗再成,如今也因為屢次減員而增丁太慢不得不守在京師,不能再多往地方征戰了。
含璋不是很了解這些事。
面上的事還成,勉強知道一些。再說多了,清初那複雜的形勢就能把她繞暈。
她只知道,福臨做成了一件大事。往後,會做成更多的大事的。
他本來就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帝王。並不是後世所演繹的那樣。
單論政績和治國,福臨並不差,反而很出色。
偏偏在後宮上,他所謂的『感情』就顯得和政治上的殺伐決斷,非常的割裂。
含璋道:「這麼高興的事,確實值得喝酒慶祝的。」
福臨目光灼灼:「含含會說漢話,那會不會寫字?讀過漢人的書嗎?」
這麼些時日,福臨用心都在她身上。
欲里念著她,自然心裡也掛記她了。
脖子上戴著小皇后的長命鎖,就像是把人都鎖在了她身上似的。
大婚時她說一句不舒服,哭一聲疼,便這月余都想著要怎麼讓她舒服,然後兩個人都舒舒服服的過夜。
福臨識風月,若含含當真得趣了,在那上頭搖曳生姿起來,那滋味幾是銷骨灼魂。實在令他神往。
是個和心念合一的皇后,就想問問她,是不是處處都可著他的心了。
含璋輕輕點點頭:「會寫字。讀過書。都認得。」
她笑得甜甜的,「都是孔嬤嬤教我的。我喜歡學,覺得很有意思。後來我就偷偷自己學了。」
孔嬤嬤是塊萬能磚。哪裡有用哪裡搬。
福臨很高興,相邀含璋:「那以後,和朕一起讀書。」
「好呀。」含璋答應的痛快。人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福臨明顯不喜歡這個話。
讀書嘛,能有什麼難的。她都在現代讀了二十幾年的書了,這就跟吃喝玩樂一樣,是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福臨談興正濃,含璋卻腰酸得厲害,肚子不舒服,馬車再平穩,她還是想快點回坤寧宮躺平。
她慢慢的懶下來,福臨瞧出來了,也就不說話了,只慢慢兒的給她揉著小腰。
這一路,那手就沒有鬆開過,一直給她揉著小腰呢。
福臨一路把含璋從宮門口抱回了坤寧宮。
含璋被輕輕的放到床榻上,她慢慢睜開眼睛,就瞧見福臨額上有汗。
她不重,福臨的體力也很好,但天氣熱,抱了這麼一長段路,福臨肯定會熱的。
含璋把身上備著的小手帕拿出來,抬手給福臨擦汗。
還沒擦兩下,就被福臨把手抓住了。
福臨就這麼抓著她的手,給自己擦汗。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目光里,動作上,似乎交/纏著流露出那麼一些些的依依不捨起來。
直到吳良輔在外頭輕輕喚了福臨一聲。
乾清宮那邊奏事的大臣已經來了,福臨還要更衣,而後去議事。
不能再耽擱了。
含璋原本想把手帕拿在自己手裡的,卻被福臨取走了,把她的小手帕塞到衣襟里,福臨勾唇道:「朕明日再來看你。」
「這個,朕明日還給你。」權當睹物思人了吧。
小皇后在他這兒的物不少了。可福臨總覺得不夠。
要是能把小皇后時時刻刻帶在身邊就好了。
吩咐坤寧宮的人好好侍候主子,福臨就走了。
福臨不要含璋起身,含璋就沒動,等孔嬤嬤領頭進來,含璋才倦懶的靠在軟枕上問:「皇上走了?」
孔嬤嬤近身來:「走了。皇上說明日一得空就來瞧主子。」
「主子現下是要沐浴,還是?」皇上皇后在一起,奴才們都沒在跟前伺候。
都不知道含璋不舒服的事,但這會兒抱回來,又瞧見含璋這個模樣,都有點心慌。
孔嬤嬤墨心墨蘭幾個,就張羅的要去找太醫給含璋瞧瞧。
含璋把人攔住了:「嬤嬤,我沒什麼大事,就是腰酸腿疼的。大概是今兒累著了。」
「小肚子脹脹的。感覺似乎是月信要來了。嬤嬤也別慌,就先沐浴,熱熱的洗過一回,就安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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