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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8:55:18 作者: 韓金書
他怎麼也這麼直白呢。
福臨真的不強迫她了,叫她好好躺好,還輕柔的給她蓋被子,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她的。
果然是太后培養出來的順治皇帝,涵養當真是好。
相處這麼些時間了,兩個人在一起,含璋從沒有好好的看過福臨,只記得他有一雙修長漂亮的手。
手骨節分明,指節修長,力氣很大。
也有一雙濃密的眉,深邃的眼睛。盯著人的時候,想深林里鎖定了獵物的森林之王,傲視群雄。
用手抓著錦被的邊邊,含璋的心神放鬆下來,忽然也就沒那麼困了,福臨就躺在她的身邊,仰面躺著,已經輕輕閉上了眼睛。
含璋卻記得,他最後說那句話的時候,眼神還挺溫柔的。
兩個人親近的時候,含璋的記憶都比較模糊。不大記得清楚那些太深的細節。
最最突出的,是她自己的疼痛。以及福臨在裡面的明顯輪廓。
那時候他,動作凶野,眼神也狠。
攥著她不放,就好像她是他的盤中餐似的。
每每回想起那樣的心神,含璋總不免下意識的心悸。
原來福臨,也能有這麼溫柔講理的一面。
「皇后要是不想睡,那朕不介意帶著皇后探索一下該怎麼舒服起來。」
福臨還是閉著眼,卻感受到身邊的小皇后瑟縮了一下,福臨覺得有趣,不禁笑了一下。
他這一笑,含璋就不怕了。
她似乎沒有困意,似乎篤定了福臨是大丈夫一言九鼎,說不動她就不會動她,堂堂順治皇帝,應是和昭聖皇太后一樣信得過的。
含璋稍稍調整了一下睡姿,側躺起來,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福臨。
方才鬧了一場,她手腳都暖和得很,這麼手腳縮在一起側躺著睡,雙足的暖熱就能停留的長些。
屋裡安靜著呢,今兒連炸燈花的聲音都沒有,外頭聽女孩兒在喜帳里的聲音軟糯模糊,聽在福臨的耳邊,卻清甜悅耳。
含璋說:「臣妾這兒有好多的水粉。有太后賞的,有貴太妃賞的,還有內務府孝敬的。滿滿一妝盒都是,但是細膩不悶痘不落粉的,卻少得很。幾乎都有一兩樣的缺點。」
福臨閉著眼,慢慢兒說:「皇后膚如凝脂,還會生痘?」
含璋這臉上的笑就有點遮不住了,這話夸的,她愛聽呀。
其實她這個年紀,正在青/春/期裡頭,長痘痘那是正常的。
但孔嬤嬤就是幹這個的。經過孔嬤嬤的精心護養,她這一身嬌嫩的皮膚,那是輕易不會生痘的。
她這也就是個話頭,她想和福臨說的不是這個。
她掛著笑道:「貴太妃的水粉,便是今兒臣妾用的那個桂香的。顏色更近膚色,也細膩,已是比許多水粉都要好了。今兒個和太后說起才知道,原來這裡頭還牽掛著一個賭約呢。不過太后不許臣妾多問,說一切有太后擔著呢。」
她神神秘秘的湊近福臨些,「太后和臣妾說,貴太妃的水粉好處多著呢。不論抹在哪兒,用些時日,那皮膚就鮮嫩的跟嬰兒似的。特別的光滑柔嫩。宮裡上上下下的女孩子都想要呢。只可惜了,千金難求。」
福臨睜開眼,挑眉看含璋:「皇后這就不是在傳小話了?」
她挨得近近的,又好像不防備他了似的。還不足福臨巴掌大的小臉蛋上紅撲撲的,一臉神秘兮兮的笑。
皇后的小臉,二月的天,一會兒一變。
皇后還不滿了:「臣妾這不是跟皇上在聊天嘛。」
福臨的目光撫過含璋小臉上細膩的少女獨有的小絨毛:「既然貴太妃的水粉這樣好,皇后還要自己做?皇后能比貴太妃做的更好麼?」
看她方才那麼認真,沒準做出來還真能更好。
只不過,這貴太妃的身份,怕不會紆尊降貴自己做這樣的水粉。八成是底下人孝敬的。
「這個不是重點。」含璋說,「臣妾是想說那個賭約呀。臣妾剛進宮,什麼也不懂,就給摻和進去了。」
瞧著眼巴巴望著他的小皇后,福臨笑了:「想要朕給你解惑?」
「嗯嗯嗯。」含璋求知若渴。
她拐著彎兒,想問的就是這個。
太后是說了叫她不要管。也不必管。
可她總是覺得那水粉有問題。心中覺得不妥當。她還用過了。
又擔心貴太妃背後真的有什么小動作。她既撞上了,又被攪和在這個裡頭,總想做點什麼的。
至少不能一無所知的被人利用了。
福臨知道含璋生得好,等過兩年,會是這宮裡數一數二的大美人。
皇后是美人坯子,這不難得,難得是性情好,知情識趣,不像個木頭,更重要的,是有配得上皇后之尊的才情與品德。
靜妃除了模樣強一點,其他的一無是處,只會滿蒙兩種語言,不會說漢話。
滿語也說的磕磕絆絆的。
才情與品德,更是無從談起了。
要不是出身尊貴,根本配不上皇后之位。
她做皇后的那三年,從未管好過後宮任何一件事,後宮的事,皆是太后做主,就連皇子公主們,也都是太后在教養。
什麼貴太妃的水粉,太后與貴太妃的賭約,她全不在意,靜妃的眼裡,就只有用奢靡浪費來維持她可笑的皇后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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