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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8:50:03 作者: 也休休啊
    秦奏飛快起身,幾乎是匆忙地把東西拿好,他要跟虞清解釋清楚,希望虞清到時還願意要他。

    虞清已經來到了民政局外,工作日,人來人往的,皆是來辦結婚證又或是離婚的男男女女,一對一對的,顯得虞清孤零零的。

    虞清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便一直盯著手腕上的表。

    一分鐘一分鐘的過去,秦奏始終沒有來。

    虞清抿了下唇,有些焦躁,秦奏該不會因為不想離婚,所以直接不來了吧。

    想法一閃而過,虞清閉了閉眼睛,周遭的吵鬧在耳旁像是隔離了一層薄膜,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眼見著周圍的人越來越少,虞清站起身,徑直朝門外走去。

    他對秦奏的感官越發差了,如果因為有事,或者不想過來,都可以直接和他說,像現在這樣算什麼,連電話都打不通。

    陽光帶著柔和的溫度,暖和地讓不少人坐在椅子上直打盹。

    虞清渾身上下卻籠罩著一層冷氣,他低著頭,生著悶氣地朝前直走。

    「來結婚,對方放你鴿子沒來啊。」頭頂處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帶著懶散。

    虞清抬頭,見是一個陌生男子,只覺得奇怪,便沒解釋,全當做沒聽見。

    「哎,看你這樣子就是了,好巧啊,我也是。」那個人卻喋喋不休地虞清身後,聲音還帶上了點驚喜,大有一種要和虞清好好聊上一番的架勢。

    虞清無奈停了腳步,抬眼望他道:「不是,我是來離婚的。」

    「離婚啊。」那人撓了撓頭,卻張張唇,還想與虞清分享分享自己的感情問題。

    「他來了。」虞清見狀,隨手指了指遠處一人,說著話就要朝那邊走過去,身旁囉里囉嗦的人終於沒了興致,不好意思地離開了。

    虞清見人走了,朝四周望了望,哪裡有秦奏的身影,他嘆了一口氣,開始心煩。

    已經走出了那棟大樓,虞清垂著眼,因為煩悶連鞋子踩在石板上的聲音都是沉重的,口袋中始終裝著的銀色戒指不慎掉落,噹啷一聲,又朝前滾了好遠。

    虞清趕忙去追,離婚,說心裡不難過那是假的,口袋中的那對婚戒就是最好的證明。

    戒指一路朝前滾,終於在一道石板縫處停下,虞清彎腰去撿,眼前卻多出了一道長長的黑影。

    抬起頭,就見是秦奏。

    虞清沒說話,裝好戒指轉身就要走,又怕被拉住手腕,便連手都是嚴實地插在口袋中的。

    手腕沒被拉住,身體卻也沒如願朝前走遠幾步,腰被人摟的很緊,順著力道就進了秦奏的懷裡。

    「放開我。」虞清看也不看他,只冷聲道。

    「清清,對不起,我來遲了。」秦奏說。

    「手機呢,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虞清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抬眼去看他,秦奏看上去來的匆忙,一向衣著整齊的他今日連襯衫的扣子都沒有扣好,這讓虞清稍微平靜了一點。

    秦奏愣了一下,慌亂去摸自己的口袋,空蕩蕩的,他眯了眯眼,道:「來的匆忙,忘記帶了。」

    虞清掃了一眼時間,抬頭朝辦事大樓看了一眼,道:「結婚證帶了就行,現在過去興許還能趕上。」

    說完,他就已經朝大樓里走,卻又被攔了下來,虞清嘲諷地笑了笑:「怎麼,結婚證也沒帶?」

    「帶了。」秦奏說,他抬手摸了下眉心,開始在心裡思索該怎麼和虞清解釋失憶的事情。

    「那就走吧。」虞清的眼睛在他手上停頓了片刻,那雙手多了幾道傷疤,還未癒合,看上去就是這兩日新添上去的。

    他踢著腳邊的石子,聲音依舊冷冷淡淡的:「你手怎麼回事?」

    秦奏張了張唇,眼裡閃過一絲笑意,說:「昨晚出了點意外,燒傷的。」

    「哦。」虞清點點頭,心裡卻不自覺浮現出關於秦奏書中的結局,在書里,他就是死於一場大火之中,心臟不受控制地揪了起來。

    「清清,我們不離婚,好不好?」秦奏見他對自己還有些關心,膽子便大了許多。

    話一落,虞清猛地抬頭:「你後悔了?後悔你還來這裡幹什麼?」

    秦奏聽著他帶著尖厲的聲音,又瞧見他紅了一圈的眼眶,心有些疼,手上不自覺就鬆了力道。

    虞清便趁著這個時機脫離了他的懷抱,邁著步子走得飛快。

    「清清,我恢復記憶了。」秦奏來不及去想怎麼說最合適,人已經要走,情急之下,話脫口而出。

    虞清的身形頓了一下,卻只是那麼一頓,又恢復如常,繼續朝前走。

    秦奏趕忙去追,他個子高,步子大,不費力就能追上,擋在虞清的面前,然後說:「清清,我想起來過去的事了,我和過去的確一直是一個人。」

    虞清抿著唇,那雙被陽光照得玲瓏剔透的眼睛一直緊緊盯著秦奏,好像在分辨他話中的真假。

    秦奏安靜站在他身前,任由他打量。

    許久之後,虞清說:「你又想騙我?」

    謊言說多了,就再難以取信於人,秦奏苦笑了一聲,眼睛有些酸澀,說:「清清,這次是真的。」

    「我不相信。」虞清卻執拗地咬著他那瓣唇,水潤鮮嫩的唇瓣被咬的充了血,泛起了紅光。

    秦奏伸手將那片唇從虞清的齒下解救出來,說:「我們領結婚證的時候,碰見了一對老夫妻,他們年輕時分分合合許多次,老了卻又重新想起對方的好來,他們對我們說,婚姻需要磨合,需要互相體諒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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