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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8:50:03 作者: 也休休啊
他拖著行李箱,與管家糾纏了許久,夜色越來越深,溫度也越來越低。
行李箱已經不在手上,虞清垂著眼,身旁的管家還在低聲說些什麼,他沒心情去聽,任由那些話語被風吹散在耳邊。
兩隻手插在兜里,眼見著時間被拖得越來越久,虞清有些慌了,還覺得有些可笑,他委屈地抿起唇,想不明白為什麼他連回自己家都不被允許。
他想回家,不想呆在這裡,也不像看見秦奏。
「管家叔叔,你讓我回家吧。」虞清說,他聲音很委屈,還帶著一點點的哭腔。
平日裡不管什麼都會答應他的管家,這一次卻一臉為難地看著他,說:「虞先生,秦先生吩咐過我了,讓我無論如何也得把您留到他回來。」
虞清焦急朝四周望著,他緊緊抿著自己唇,又看了一眼在保鏢手裡的行李箱,那裡裝了些他平日裡穿的衣服,還有他和秦奏的日記本。
算了,不要了。
拉著行李箱的保鏢早在他和管家的糾纏里喪失了警惕,虞清瞧了眼看上去年齡有些大的管家,心一橫,直接就跑了出去。
他體力不算差,過去還每日夜跑,其他人又沒反應過來,一時竟沒人追上他。
呼嘯著的風從耳際飄過,虞清沒想太多,他只想著離開這裡,趕在秦奏回來之前離開這裡。
行駛著的汽車猛然停下,剎車時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音,秦奏深吸了一口氣,他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了,希望還能來的急。
刺眼的燈光將人照的慘白,實際上虞清的臉也的確白了。
從車上走下來的身影是那麼熟悉,高大挺拔,那人一步步朝他走過來,這幅場景虞清不知道見過多少次。
腦海中已經不自覺播放起關於他的記憶。
或是深秋,或是夏日,那個人從車上走下,站在車前,身上帶著工作後的憊懶,可能還有空調上的冷暖氣流,然後在看見他的那一瞬間就眼神裝滿柔情。
而他,也會笑著小跑著過去,可能會得到一個親吻,也可能得到一個擁抱,又或者得到一包糖炒栗子。
回憶在這樣的深夜裡是那麼清晰,與眼前的景象的對比也是那樣明顯。
記憶中的人逐漸褪了色,化成眼前真實的模樣,滿身的戾氣,眉眼之間有著膽顫的瘋狂。
秦奏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那雙大掌帶著無法反抗的力量抓在虞清的肩頭,是禁錮的感覺。
「清清,這麼晚了,是要做什麼?」
「我要回家。」虞清擰起眉。
「回家,我明天可以陪你回去,上回爸不是說家裡的檯燈壞了嗎,我們還可以幫他們挑一盞漂亮的燈。」秦奏說。
虞清仰著臉,視線在秦奏的臉上轉了一圈又一圈,好像在想這個人究竟是怎麼能這麼自然說出這些話的。
「我不需要你陪,我不想看見你,你明白嗎。」虞清又一遍說著這些陳詞濫調,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可這個人怎麼就每一次都聽不懂呢。
「清清,你現在只是太生氣了,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秦奏說。
又是一次不直面問題,虞清覺得很煩,也很累,好像他的意見在這個人面前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他該做的就是還好待在家裡做一個只屬於他的娃娃?
虞清現在甚至都不願意稱呼他為秦奏:「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清清,我們都已經結婚了,你突然這幅樣子回家媽會很擔心的。」秦奏上前走了一步,視線一掃周圍,管家和其他人便識趣離開。
那個屬於虞清的行李箱自然也被帶回了秦家。
左手手腕被人強制性拉著,虞清好像又回到之前被強迫的狀態,他心中氣惱,乍一聽結婚二字更是冒火。
手一抬,啪地一聲脆響打到秦奏的右臉上:「你是演他演上癮了嗎,和我結婚的是他不是你!」
秦奏瞥過眼,那張冷淡的臉上開始泛起了紅絲,他抬手又一次捉住虞清滑落在他的下巴處的手。
他的樣子太過嚇人,活像是地獄中的惡鬼。
沉默難耐的氛圍在兩人之間流淌,虞清突然有些害怕,他想起那本書中的劇情,嘴唇微微顫抖,卻又倔強地盯著秦奏。
秦奏暗紅的眼眸閃爍過什麼,大掌移到虞清的後腦勺,將驚恐的人摟在懷裡,輕聲說:「沒事,你想打就打,別怕,別怕。」
他重複著說了好幾遍,直到虞清緩過來後,他才強硬地將人拉回了秦家。
虞清累了,分明最不喜睡覺時有光亮,可現在燈還未熄,窗簾還未拉,他卻靠在沙發上睡得昏沉。
秦奏直到臥室中沒有一點動靜,他這才敢進屋,暖黃的燈光籠罩住沙發上的人,折騰了一天的虞清此刻即便睡著了臉上也滿是疲憊。
秦奏輕輕撫過他的臉頰,將人抱上床,定定看了許久。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做錯,可他又想強硬起碼能讓他們暫時不分開。
春節過後,休息了一個長假的人們也開始陸陸續續繁忙起來,就連畫室也恢復營業狀態了。
虞清收到通知便該去上班了。
一個年過去,天氣似乎收到了通知,暖陽高照,氣溫都上升了不少。
虞清背著那隻他時常背著的包,忽略過身後秦奏投過來的視線,直到打開門,他才抿起唇,低低道了一聲:「我要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