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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8:50:03 作者: 也休休啊
    一行人便準備回去了,虞清走在末尾,他的前方是秦奏,高大的身形朝後投下一大片陰影,虞清看著看著只覺得他走的似乎不太穩。

    再往前就是來時的階梯了,虞清心裡擔心,便抿了下唇道:「你扶著我吧。」

    秦奏眼中閃過笑意,滾燙的大掌握住虞清帶著涼的手,然虞清忍不住皺眉輕「嘶」了一聲。

    果然在忍著,還在發燒。

    虞清不滿地瞥了他一眼,口中又朝走在最前方的岳寒山喊道:「寒山。」

    這一聲喊來的不只是岳寒山,秦奏也側目看過來,連手上力道都收緊了不少。

    岳寒山一隻手插著兜,停下腳步等虞清走到身旁,他刻意地掃了一眼秦奏的臉色,見果然如他所想,便挑釁地笑了笑,挑眉:「怎麼了,小清?」

    虞清一聽他的稱呼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他一向不是沒有稱呼,就是只喊全名,從未像現在這樣喊過小清。

    「能開車送我們去醫院嗎?」虞清道。

    「當然可以啊,誰生病啦,秦奏?難怪臉紅成這樣。」岳寒山故意去問,但他又沒有收斂臉上的表情,將滿心的打趣都放在了表面。

    秦奏不禁逗,這人在某些方面傲氣的很,容不得別人看他一點笑話,微抬著下巴,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冰冰涼的一句話讓人懷疑他那雙唇都是冷的。

    「不牢岳少爺送,司機還是不難找的。」

    「司機是不難找,但像我這個樣貌,又跟小清這樣要好的司機那可難找的很,你說是吧,小清?」

    一聲聲的小清喊的秦奏額頭直冒火,剛到口的話還未出聲,嗓子便癢得厲害,全部的譏諷話語都化成一聲聲的咳嗽。

    他咳的太厲害,一下下的停不下來,虞清也根本來不及去想什麼秦奏不秦奏的,連忙抬手輕拍著他的背,直到這人好受些了才收回手。

    「先下去吧。」虞清說。

    「好。」

    秦奏握緊了虞清的手,幾乎快要將人拉進懷裡,偏偏他力氣用的很大,強硬般的讓虞清掙脫不開。

    虞清不喜歡這種強硬,可兩人已走到了青石階上,他又顧念著秦奏的身體,便只能冷著臉速度飛快地往下走。

    剛下了最後一層台階,沒了顧慮,虞清便不再忍著,遠處的岳父正朝這邊看著,他不好掙脫,就只能偏頭朝秦奏道:「你放開我。」

    兩人離得是那樣近,虞清一偏頭,瞧那樣子就像是將頭埋在秦奏的耳側,去說一些只有他們能聽見的甜言軟語。

    耳朵癢得人心中發顫,秦奏快要聽不清虞清說的是什麼,片刻後,後腰被人狠狠錘了一拳,他才回過神,捉住那雙作亂的手,道:「清清別撒嬌,你岳叔叔站在那裡正看著我們呢。」

    他哪裡撒嬌了,虞清氣急,秦奏這人自從被戳穿過後,就不再裝了,從前他說什麼這人還會乖乖聽話,現在,倒打一耙做的事倒是利索。

    煩人!他咬著牙,念在這人還生著病,周圍又有人看著,他只能自己生悶氣。

    氣來氣去,倒是先把自己眼睛給弄紅了。

    上了車,一起坐在後排的虞清死活不願再看秦奏,貼在車窗而坐,兩人之間的距離愣是再坐兩人也綽綽有餘。

    秦奏嘆了一口氣,他又何嘗沒有看見虞清泛紅的眼,還有緊咬不放的唇。

    可他沒辦法,要是不強硬一點,他怕明天虞清就得跑,讓他找也找不到,他只能強硬點再強硬點,最好讓虞清跑不掉,離不開他。

    自然,他還有著另外的私心,那人對虞清應該是言聽計從的,既然無法再演他,那就只好讓虞清清楚明白如今站在他眼前的是誰。

    車開的很穩,車窗外青松一棵棵迅速後退,虞清許久沒有聽到身旁的動靜,他悄悄移眼,只從後視鏡中看見秦奏坐著的樣子,臉是側的,看不清楚神情。

    很奇怪虞清抿了下唇,轉過身來,輕輕喊了一聲:「秦奏。」

    沒有人回應,只開車的岳寒山聽見動靜回頭看了一眼,見兩人彆扭的樣子,他打了個哈欠,道:「你離近點看嘛,別真出什麼事了。」

    虞清坐過去,按理說,這個時候秦奏便是再不願意說話也該有反應了,這人是從來不在車上睡覺的。

    「秦奏。」虞清又喊了幾句,他皺起眉,伸手試了試昏睡人的額頭。

    很燙,比早上時還要燙。

    他就不該同意秦奏跟他一起來的。

    「怎麼了?」岳寒山瞧見虞清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他不再那副懶散的模樣,坐直了朝身後問道。

    「他燒的好嚴重。」虞清有些急了。

    岳寒山聞言看了眼導航,安慰著後面的虞清:「馬上就要到醫院了。」

    汽車猛的一提速,奔馳著朝醫院開過去。

    虞清一直喊著秦奏的名字,但秦奏卻沒有給他一聲回應,擔心上了頭,哪裡還記得方才的生氣的事。

    醫院人來人往,隨處可見因為天氣驟然降溫而感冒的病人,虞清陪坐在秦奏的床邊,等一瓶吊水掛完,人終於醒了。

    虞清垂著眼睛,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自然地搭在床沿,視線中手背上突然覆蓋上一隻熟悉的大掌。

    「你醒了。」虞清抬頭。

    秦奏正專注地看著虞清,身上的溫度下去了一些,只依舊頭昏腦漲的,醫院嘈雜的聲音從耳邊掠過,他嗓子有些干,喝了虞清餵過來的半杯水後,坐直了身體,道:「清清,你現在是在擔心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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