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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8:50:03 作者: 也休休啊
    他的聲音很輕,可秦奏卻覺得整顆心臟都因為這道聲音而碎裂,他無法對虞清的懇求做出回答,因為他辦不到。

    「清清。」秦奏伸手去抓虞清的胳膊,可虞清如同躲避蛇蠍一樣飛快朝旁閃過,手指抓了個空,只能眼睜睜看著虞清越走越遠。

    還給他那個人,他怎麼可能做得到呢。

    他以為他們會一直向昨天那樣繼續下去的,他才剛體會到家的感覺,現在他就沒有家了。

    他的清清說,永遠不會離開他,原來不是對他說的。

    原來之前的所有親近都不該屬於他,他一日日地在自己布下的騙局中迷失了自己,直到今天,騙局被戳穿,夢也該醒了。

    第35章

    秦奏抬手,指尖在隱隱作痛的額角處輕輕一抹,刺痛感瞬間襲來,乾淨的指腹上多出一抹鮮紅來,他抿緊了唇,眼睛死死盯著腳下的日記本。

    那個看得出主人在用心愛護的嶄新日記本此時狼狽躺在地上,與不慎撞落的花瓶瓷片貼在一處。

    秦奏徑直走到臥室的門前,房門沒有關,□□的上身終於感受到氣溫的寒涼,他沒去在意,只滿眼都是那個抱膝坐在沙發上的人。

    虞清聽見動靜,緩緩抬起頭,卻沒去看他,只盯著虛無的一點,冷聲道:「我不想看見你。」

    「我知道。」秦奏說,輕輕將虞清的那一本日記放在了桌面上,接著,他就再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離開嗎,他不想。

    「為什麼,我們應該是不認識的吧,為什麼那天不順勢告訴我真相呢,為什麼要開始假扮他呢。」虞清喃喃問著。

    秦奏隨著他的話,開始思索起這些問題來:「或許是因為不捨得,或許是因為我愛你。」

    「愛我?」虞清說著笑了一聲,他定定地看著秦奏,秦奏的面容和過去沒有一點變化,就連偶爾的小動作也和過去是那麼相似,誰又能想到裡面的靈魂換了一個人呢。

    虞清閉上了眼睛,又重新低下頭去,聲音悶悶地說:「我好討厭你,你出去好不好,我不想看見你。」

    「清清,我和他是一樣的,你看這麼長時間我們相處的很好不是嗎,你為什麼不能把我當成他呢?」秦奏半跪在虞清的面前,他伸出手想去觸碰虞清,卻又被毫不留情地躲避開。

    秦奏看著虞清不願意理他的模樣,最終,他只能低低地說:「好,我出去。」

    腳步聲顯得很沉重,虞清抬眼瞧著秦奏的背影,他的上半身□□著,還能看見虞清不小心抓破的後頸。

    虞清咬緊了自己的唇,他用的力氣很大,不過多時,唇瓣上就有了齒印。

    走出門的秦奏視線余光中又一次看見了那個日記本,有些髒兮兮的,他彎腰撿起,他想,如果不撿起的話,會如同這些瓷片一樣被當成垃圾清掃乾淨的吧。

    掌心輕輕撫去日記本上的髒東西,細小到看不見的碎瓷片藉機扎進了他的掌心,不過多大時,鮮血橫流,越是擦拭,越是骯髒。

    好像這本象徵著那個人和虞清過去的日記,只要一被他沾染上就再也不會幹淨,他就像是一個骯髒的還會傳染的垃圾。

    秦奏眼神變得暗沉起來,呼吸聲沉重地像是一頭猛獸,壓抑許久的嫉恨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掌心緊緊攥起,日記本的紙頁也被他揉搓成爛紙團。

    房門發出一聲巨響,緊接著是各種東西被砸在地上的聲音。

    等視線中再沒有可以砸爛的東西時,整個書房內仿佛剛遭受過一場劫難,混亂破敗不堪。

    秦奏看著它們,突然笑了一聲,他後悔了,他從一開始就不該想著去扮演那個人,卑微討好根本得不到他想要的,這個世界上根本不會有人喜歡上他這種人。

    什麼親情,愛情,都和他沒關係。

    他想要的,永遠只能靠搶,靠奪。他不是早明白這個道理了嗎,怎麼換了虞清,他就給忘了呢。

    眼睛一片血紅,分不清是紅血絲太多,還是因為掌心的鮮血太紅而映襯上去的,秦奏死死握著拳,任憑細碎的瓷片深深扎進肉里。

    樓下的管家聽見從書房中傳來的聲音,他深深皺起了眉,昨日秦先生和虞先生看起來還是那麼恩愛,怎麼不過一晚上,就起了矛盾呢。

    聽著這動靜,倒是比上一次鬧的還要大一些。

    管家重重嘆了一口氣,身旁的保姆戰戰兢兢地詢問他:「要上去打掃嗎?」

    「先等著吧。」管家說。

    這一等就一直等到了晚上,一整天下來,不論是虞清還是秦奏沒有一個人出過房門,整個秦家的傭人們大氣也不敢出,生怕發出什麼動靜,驚擾了本就動怒的秦奏。

    眼見著一天就要過去,管家看了眼時間,敲響了書房的門。

    「進。」秦奏從廢墟之中抬眼。

    管家一開門,瞧見滿屋的慘狀著實驚了一瞬,他垂著眼,問:「先生,您一整日都沒用過餐了。」

    秦奏拍了拍褲腿上沾上的碎屑,他站起身,仿佛又回到了過去那個冷漠無情的人:「他呢?」

    「虞先生一直在臥室,也一整日沒有用過飯了。」管家說,心裡期盼著秦奏能去勸一勸,又或者哄一哄,不管發生什麼事,一整天不吃飯都是不行的啊。

    出乎意料的,管家沒有聽見秦奏說什麼「好」之類的話,只見他眉眼中如同有化不去的寒霜,然後聲音有些沙啞地說:「你去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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