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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8:50:03 作者: 也休休啊
    「秦奏他怎麼樣?」虞清問道,他不清楚秦奏那晚對白石書的做法到底是因為什麼,他只能去一點點嘗試,去排除到底有什麼因素在裡面。

    「秦先生他防備心很重,不管我問他什麼,他都會逃避正面回答。」醫生說。

    虞清沒有意外,他知道秦奏肯定會這樣做的,他也沒有失望,只點了點頭,讓管家送人離開了。

    書房裡的秦奏站在窗邊,從這裡剛好能看見坐在亭廊里的虞清,他看了許久,一直等到手機突然震動一下,他才回過神。

    打開手機,是過彥發來的消息,他已經解決好了白石書的事情。

    秦奏的指尖划過聯繫人,最終停留在金沐晴的聯繫方式上。

    他想了一整晚,他知道虞清已經開始慢慢相信他和那個人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了,如果這放在之前,秦奏只會覺得高興,因為,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

    可如今,他卻開始恐懼被虞清知道這件事,他能夠想像到,虞清看著他的冷漠眼神,一定比現在還要讓他忍受不了。

    他給金沐晴打去了一個電話。

    很快,就聽見金沐晴的聲音:「秦奏?」

    「是我,之前不是說要再做個檢查嗎,不如就今天吧。」秦奏說。

    「可以,怎麼突然想通了?」金沐晴。

    「到了再和你說。」秦奏掛斷了電話,他握著手機的手死死攥著,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

    他會努力扮演那個人的。

    第26章

    虞清坐在他的畫室內,大大小小的畫框錯落有致地擺放在地面上,他卻一眼沒有去看,也可以說是故意不把目光落在那裡。

    他喜歡畫畫,最喜歡畫人,而秦奏自然就成了他唯一的模特。

    鋼琴旁,湖邊,書房,那些畫幾乎包括了秦家的每一個地方,大大小小的回憶也在腦海中翻來覆去地浮現。

    虞清一向是個很喜歡安靜的人,但此刻坐在畫架前的他怎麼也靜不下心,顏料盤裡的顏料怎麼也調不出他想要的顏色。

    啪地一聲,他將畫筆放在了顏料盤上,筆身瞬間被染上了暗紅的顏色,看著像極了那晚見過的鮮血。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將不好的記憶忘記,他開始懷念那個沒有失憶的秦奏,因為在過去近二十年的時間裡,他們都是平和寧靜地生活過來的。

    畫室的門被人敲響,虞清沒有回頭,他知道那個人只會是秦奏,於是他聲音冷淡地說:「什麼事?」

    秦奏從那些沒有遮擋的畫上掃過,然後暗沉著眼眸,扶在門邊上的手緊了緊,他輕聲說:「之前說要去醫院複查的事,你……還願意陪我一起嗎?」

    虞清終於轉過頭願意直視他了,只是臉上帶著輕微的嘲諷,還有疑惑:「你之前不是說不願意去複查,不願意恢復記憶嗎,不是說過去那些記憶不重要嗎?」

    他是真的疑惑,明明當時說的那樣真切,那樣想讓他接受,為什麼短短几日又變了呢?

    秦奏沒有說話,他緊閉著唇,那雙細長上挑的鳳眼專注地盯著他,虞清看不懂他眼睛中富含的複雜情緒。

    等了許久也不見他的回答,虞清站起身,將畫筆和顏料盤放到桌面上,手指上因為動作不慎沾染上暗紅的顏色,他一邊垂眸擦拭著,一邊帶著懇求地說:「秦奏,你能告訴我你在想些什麼嗎?」

    虞清覺得自己和秦奏之間仿佛隔了一層朦朧的霧,明明是那樣薄,可卻讓他們之間陌生了許多。

    虞清不再像過去那樣一眼就能看穿秦奏的想法了。

    「清清。」秦奏皺起了眉,他不知道該怎樣去和虞清說,或者說,他不知道該這麼將這件事騙過去,他不願意和虞清越走越遠,只能用謊言去維持著這段關係。

    他看上去有些痛苦,很久之後,虞清也沒有聽見他給出回答,只是說道:「我似乎想起了一些過去的記憶。」

    虞清愣住了,他站在畫架前緊緊盯著秦奏,但秦奏卻躲避開他了他的目光,轉而走向不遠處的一幅畫前。

    那同樣是以秦奏作為模特的一張畫,深夜的窗前擺著一架鋼琴,月光從窗戶灑進來,恰好照到正在彈鋼琴的人臉上,美好的如夢似幻。

    「我想起的記憶里,這是在我們結婚之前你畫的,就是在這一晚,我向你求婚了,彈得曲子是夢中的婚禮。」

    秦奏的手指撫摸過冰涼的畫,指尖最後停留在畫上人的臉上,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張臉,可虞清畫裡的他卻有種連他自己也認不出來的溫情。

    他從那個人的日記中看見過這一晚的描述。

    那個人說:「當清清真的點頭同意的那一刻,我覺得心臟處那一直空缺的地方終於被填滿了,我開始暢想婚禮,暢想未來,我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憧憬,因為在往後的一生中,都會有他的參與。」

    嫉妒是他看見那些文字時產生的唯一情緒,但現在,心裡終於出現了另一種,酸楚。

    「你真的想起來了?」虞清不敢置信地問,他猛地看向那副畫,那的確是婚前畫的,曲子也是秦奏說的那一首。

    只是他不太敢去相信。

    他張了張唇,冰涼的手指拉過秦奏的手,熱流穿過肌膚傳遞到心尖,他抬著頭,目光直視著秦奏的眼睛。

    「你還想起來什麼了?」虞清問道。

    秦奏卻苦笑著搖搖頭,說:「目前只想起這些,記憶太過零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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