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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8:50:03 作者: 也休休啊
    這一次,秦奏終於有了反應,他提起嘴角,露出一個慘澹的笑,說:「不會的,他不會心疼我的。」

    一聽這話,管家便知道他們一定是又鬧矛盾了,他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前兩日好不容易看著和好了些,這是又發生什麼了?

    或許是秦先生今天的模樣讓他想起了從前和妻子鬧矛盾的自己,他膽子大了些,說出放在平日根本不敢勸導的話。

    「秦先生不要這樣說,您和虞先生這樣多年的感情了,不管發生什麼,虞先生都會原諒你的。」

    秦奏抬起頭,卻半點不見被寬慰到的模樣,反而瞧著更加傷心了些,他語氣不明地輕聲問:「是嗎。」

    「是的呀。」管家肯定地說。

    「你先下去忙吧。」秦奏說著抬起自己的手,上面似乎還殘留著昨夜白石書身上的血液,黏膩的讓他心中發顫。

    黑色皮鞋上,他好像還能感覺到當時的觸感,手掌踩上去的感覺和踩著一隻易拉罐沒什麼區別,但他突然驚慌了起來。

    他從身上翻找著手帕,從身邊去找一切能擦拭的東西。

    一番尋找無果後,他跌跌撞撞地進了客房,率先地,就將那雙鞋子給脫下,然後衝進了浴室。

    虞清怕這些,那他洗乾淨這些痕跡,他的清清可以稍微不怕他一點嗎?

    流水不停地重刷著身上的痕跡,秦奏望著鏡子裡的自己,那個人也和他對視著,他仿佛看見了那個秦奏在朝他露出不屑的笑容,就如他對白石書露出的一樣。

    他是個不知好歹的小偷,妄圖偷走不屬於他的寶物,但小偷終究只是小偷,被發現的那一刻,他的寶物也將離他而去。

    不,他絕不允許虞清從他的身邊離開。

    秦奏的眼神逐漸變得狠厲,砰地一聲砸向那個仿佛朝他笑著的男人,鏡子不堪一擊地出現蛛網狀的裂紋。

    小偷又怎麼樣,只要能擁有,那就足夠了。

    即便再過難熬,時間也依舊過得飛快,直到午時,秦奏也沒有見到虞清的身影,餐桌上只有他一人,他開始擔心起來。

    「他一上午都沒有出來過嗎?」秦奏朝一旁的管家詢問。

    「一上午都沒有人見到過虞先生。」管家和身邊的人詢問了一遍,最終得到個不太妙的答案。

    秦奏站起身,徑直上了樓,臥室的房門始終關閉著,他嘗試開門,又想起門被反鎖了,於是,他只能不停的敲門。

    「清清,你醒了嗎,出來吃飯好不好?」秦奏出聲哄到,他知道虞清現在可能不想見到他,但虞清身體本來就一般,昨天受了驚,今天又不吃飯,他實在擔心。

    喊了幾遍,臥室內始終沒有半點動靜。

    秦奏又拍了幾下:「你不想見我,我可以進書房,但你要按時吃飯,清清,聽見了就回答我一聲,不然我會擔心你出了什麼事。」

    他趴在門邊等著虞清的回應,等了片刻卻依舊靜悄悄的,他不知道虞清究竟聽見了沒有,可他害怕,萬一虞清出了事,那該怎麼辦。

    秦奏轉身從書房找出了鑰匙,他動作很急,弄出的聲音很大,按理說虞清聽見開門的聲音怎麼也該有回應的,但直到門開了,秦奏都沒有聽見虞清說過一句話。

    秦奏有些焦躁地衝進了房間,一進門便見虞清側躺在床上,身上連個被子也沒蓋,只可憐巴巴地蜷縮著,懷裡還抱著個枕頭。

    秦奏趕忙上前查看。

    虞清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估計因為昨晚哭過的原因,眼睛直到現在還有些紅腫,此刻正昏迷不醒地縮在床頭。

    「清清。」秦奏喊了一聲,他朝一旁的管家喊道:「快去給金沐晴打電話。」

    「好。」管家見狀心中也焦急起來,急忙去了。

    秦奏將虞清摟在懷裡,又將被子蓋到虞清的身上,一番動作下來,懷裡的人終於有了要甦醒的跡象,只是病的嚴重,迷迷糊糊看不清人,還開始說起了胡話。

    「秦奏。」虞清喊道,他聲音本來就是柔軟的,此刻有氣無力的樣子更是讓心疼。

    「我在。」秦奏緊緊抿著唇,他是真的錯了,他從始至終就不該因為亂吃醋的原因惹虞清傷心,更不該因為想要證明自己和那個人的不同,而去做些什麼。

    虞清覺得他和那個人是一個人又怎麼樣呢。

    虞清喜歡的是那個人又如何呢?他們本就是一對愛人,他才是插入其中的第三者,他只要好好扮演那個人就足夠了,不該妄想去真實擁有。

    難道他做了這些證明自己是不同的事情,虞清就會轉過來喜歡他嗎。

    昨夜他更是錯的離譜,想處理白石書他手下有的是人,虞清好不容易主動邀請他,他為什麼要拒絕?

    秦奏嗓子乾澀的嚇人,他幾乎不敢去觸碰虞清的臉,不敢去量一量虞清的體溫,他擔心自己手上那擦拭不掉的鮮血會染髒他,還擔心虞清會睜開眼厭惡地朝他說:「別碰我。」

    「秦奏,我好想你。」懷裡的人靠在他的頸窩輕聲地呢喃。

    他的身體僵硬了,半晌後又苦笑一聲,加重了摟著虞清的力道,然後說:「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分明是中午時分,光線卻陰暗的很,從窗邊透進來的光不足以將整個房間照亮,秦奏點亮了那盞蘭花燈,看著窗外暴雨如注。

    他的指尖冰冷刺骨,整個人如同丟了魂一般直直看著墜落的雨滴,懷裡的虞清已經沒再說話了,他死死地握著拳頭,指甲深深扎進掌心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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