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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8:26:48 作者: 落落無行
時南絮抬手蓋住了他濕潤的紅眸,假裝語氣冷冽了幾分,「不許裝可憐。」
殊不知她溫柔的嗓音說這話,根本就沒有什麼震懾力。
掌心傳來他長睫掃過的觸感,有些酥麻的癢意。
「在看到絮絮第一眼的時候,我就想要絮絮做我的道侶。」
諦渟居然就這麼直接地說出了這種話。
連時南絮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道侶言論驚到了,捧起了他的臉,對上了他澄澈見底的紅眸,「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諦渟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少女染上了薄紅的耳垂,點了點頭。
可她是要按照劇情赴死的。
她隱約能夠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經脈時常莫名出現的傷痕,還有丹田靈海處長出的蓮花。
之前時南絮有猜測過,劇情綱要里的自己會入魔,興許和封印著絕大多數魔族的淵嵉海也有關聯。
只是不知曉是什麼樣的關係了。
想到這,時南絮垂下了眼帘,沒再敢回望諦渟有些灼目的眸光,連帶著觸碰著他臉頰的手都緩慢地想要收回。
卻被諦渟一抬手,寬厚的大掌直接按住了時南絮的手。
手背傳來他手心滾燙的溫度。
「絮絮討厭妖修嗎?」
想起來前些時日看到的那名鼠族妖修,諦渟神情有些落寞地看著她。
時南絮抿了抿唇,纖長濃密的眼睫如蝶翼般輕顫。
良久,她才輕聲呢喃道:「不討厭。」
應該說,其實還挺喜歡諦渟的模樣,無論是原形毛絨絨的白色大犬,還是此時化作人形的銀髮紅瞳的模樣,都很難讓人心生厭惡。
更何況諦渟身為犬妖,有一種莫名的對自己的熱忱,而且托他的福,自己才能找到三百株銀月草奪得魁首。
「那絮絮.......」
還未等諦渟將剩下的話語說出口,時南絮輕輕捂住了他的唇,不著痕跡地移開了視線,「近來淵嵉海的封魔印不太平靜,待到萬事塵埃落定後,我再答應你。」
如若可以的話,自己或許能夠死遁。
只要不影響劇情主線發展,劇情不崩壞的話,「已經死去」的自己,和劇情沒有半分關係了,說不定就能夠帶著諦渟跑到天邊。
諦渟狹長的鳳眼笑著彎出了極其好看的弧度,鮮紅的眼珠映照著溶洞外的雪光。
掌心被他粗糲溫暖的舌舔舐而過。
想起些微妙的記憶和荒唐的畫面,時南絮臉色微微變了變,清麗的面容都冷了幾分,她抬手拍了他搖晃著的耳朵一下。
一幀幀畫面忽閃而過,她到現在都還記得這傢伙是如何用這粗糲溫熱的舌卷挾走林間甘霖,連帶著他雪色的長睫還沾染著露珠。
「最近不可以。」
時南絮給他下了命令。
諦渟原本興奮地晃來晃去的尾巴瞬間耷拉了下去,連銀髮間的三角形如狐狸耳般的耳朵都垂下去了,看著十分可憐。
時南絮硬下心來,但卻不敢看他水光閃爍的紅眸,「裝可憐也沒有用。」
如今是第二輪宗門大比的時期,如果不是這場雪來得蹊蹺,下得還大,恐怕會遇上什麼鮮少見到的凶獸,她是要離開溶洞去集結劍宗弟子的。
諦渟還在討價還價,「三日一回?」
時南絮哪裡不清楚他的狡猾。
三日一回?
她看是一回三日還差不多。
時南絮悄悄地瞥了眼他幾乎快要流下淚珠一般的紅眸,還是退讓了,細聲道:「只可以一回,但凡多了以後我就不允你了。」
雖然這句說話時的聲音極輕,但諦渟的聽覺敏銳。
雪白的耳朵和尾巴一下子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立了起來,那毛絨絨的大尾巴不斷掃過岩石上落的雪。
*
落山崖巔已是銀裝素裹一片,朔風呼嘯而過,有如刀子一般。
幾日前,裴鏡雲循著殘存著幾乎難以捕捉到的靈息,後一步來到此處。
眼前荒蕪一片,但還留存著銀月草的藥靈氣息。
青衣儒衫的裴鏡雲目光落在新翻開的靈藥壤上。
翻開的痕跡還很新,再加上白鹿書院長老所說的。
很顯然此處就是時南絮來過的地方。
然而除卻此處後,就再也沒了時南絮的靈力氣息,只有那股熟悉到讓裴鏡雲平白有些厭惡的妖族異香。
但這異香空中地面上密林間到處都是,根本無處找起。
思及記憶中兇悍異常的犬族樣貌的妖獸,裴鏡雲幽深的黑眸中閃過了嫌惡之色。
倒是沒想到,自己的叔父能壓制下修為瞞過禁制,潛入這洛霓秘境中。
少年清俊的臉上多了幾分嘲諷的笑意。
妖魔鬼怪,一妖一魔,都湊來這秘境了,也著實是有趣之事。
在淵嵉海魔域中所經歷的一切,回放在他腦海中。
同為淵嵉海里出來的怪物,憑什麼他需要隱姓埋名,費盡心思地藏起來。
但他卻能風風光光地忘卻魔淵前塵,橫空出世成為妖族之主?
只因為他是玄塵這廝禿驢的殺欲惡念轉世成魔?
時至今日,裴鏡雲都能記得他因體內佛印和魔氣相衝將死之際,病重的娘親是如何跪倒在那銀髮如雪的高大男人面前苦苦哀求。
祈求他渡幾分魔氣給自己,換得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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