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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8:26:48 作者: 落落無行
指揮使眼睛一閉,終究是怕這個年輕的錦衣衛受罰,為他開了口,「回督主,這是念慈寺裡頭的同緣牌,說是請回家中掛在樹上,能永結同心,不離不棄。」
話音落下,指揮使和這年輕的錦衣衛都提心弔膽了起來,生怕督主訓話。
但江慕寒並未說什麼,而是行至那掛著未曾寫上墨跡木牌的架子前,修長的手指划過,最後停在了一塊刻了桂花紋的木牌子上,順手便取了下來收進了袖中。
這下兩人都愣住了,督主要這物何用?
如今,指揮使可算是明白了。
倒是沒想到向來淡漠冷清得沒點人氣的督主在這小院中藏了個美人。
回過神的江慕寒踏進院中的時候,時南絮雖然看不見卻和幾個侍女連帶著四喜玩開了。
大概是玩歡了,時南絮連自己披著的鶴氅都不知何時開了滑落在一旁雪地上,烏黑的髮絲間都是細碎的雪,鼻尖微紅,殷紅的唇卻逸出歡快清脆的笑聲。
他才邁下石階,行動間並無多大聲響,是以院子裡頭的幾人都未曾發現有人到了院中。
這廂四喜扔了點碎雪在時南絮的臉上,她瞧不見,但卻依舊要還擊,居然捧了滿滿一手的雪揉搓成團,努力地往方才四喜站著的方向扔。
四喜當即笑著躲開了,誰知道他躲開後,這雪團就正中江慕寒肩頭。
皎白的雪沾在了他狐裘的毛領上。
這一砸,把江慕寒身邊站著的指揮使心魂都給砸出去了。
眾人循著那聲雪團砸人的聲響看去,頓時臉色都白了。
就在指揮使以為督主要動怒的時候,江慕寒拂去毛領子上的細雪,解下了自己身上的狐裘,快步走到了時南絮的面前披在了她身上後,捉住了她一雙玩雪玩久了凍得冰涼的手。
惴惴不安的四喜下意識地就想要跪下求饒,又倏然想起了督主的吩咐,所以只是白著臉行了個禮。
「雪這般好玩?」江慕寒秀氣的眉頭緊蹙,一手暖著時南絮的雙手,一手去摸她都被化開的雪染濕了的鬢髮。
眉頭蹙著,可說話時卻十分柔和。
讓眾人都心頭一跳。
時南絮只能聽出他言語中的不贊同之意,卻看不見他臉上的神情,仰首眉眼彎彎地笑著應道:「嗯!」
江慕寒不答,伸手將人直接攔腰抱起大步往浴房走,一面吩咐道:「備熱水。」
玩的時候不覺涼,此刻被人抱在暖融融的懷裡,時南絮才發覺有些冷了,不自覺地往江慕寒懷中縮了縮。
「如今知道冷了?」
時南絮了無焦距的眼眨了眨,今夜的長樂是受了氣嗎?怎麼感覺在訓自己。
「你生氣了呀?」時南絮知道怎麼才能最快哄好他,伸出冰涼的手捧住了他一樣有些涼的臉,在江慕寒淺色的唇角落下了清淺的一個吻。
江慕寒心底的慍怒陡然就因為這個吻散去了。
因為他只消一垂首就能夠看到少女瑩白的臉陷於狐裘的絨毛領中,唇色水紅似玉,貝齒在其上留下淺痕。
江慕寒卻還是有些氣著她這般不看重自己的身體,不曾答話,只是臉色冷淡地往浴房走,然後利索地動手褪了衣裳,試過水溫後,將人泡進了浴桶里。
而後他長腿一邁,也一同進去了。
修長的指尖拈花一般拈著盈盈而立的紅玉,口中卻平靜道:「你體弱,雪夜寒冷,若是凍著了如何是好?」
時南絮看不見,瑩白的膚色也不知是熱水泡的還是旁的,泛起了清透的粉意,輕吟著靠在了江慕寒的肩頭,過了好半晌才細聲細氣卻被撞得破碎不堪道:「記住了,下回不會了。」
江慕寒昳麗的眉眼低垂,她總是這樣,認錯倒是認得快,心中不愉著,壓下細柳的動作不由得有些重了。
水面晃蕩出圈圈漣漪,洗去雪白的水流。
沐浴過後,時南絮連眼尾都是哭過後的緋紅之色,坐在桌前卻想起了還放在瓶中冷落了許久的糖葫蘆。
又披散著一頭才被擦乾的長髮,摸索著走到了窗台前。
手執卷宗看著的江慕寒聽到動靜後抬眸,就看到了雪膚泛紅的少女銜了一顆糖葫蘆,晶瑩剔透的糖衣染上紅唇,似是潤了一層水色。
本著捉弄他心思的時南絮還伸出柔若無骨的手,搭在了江慕寒的肩頭,纖長的眼睫輕顫,坐於他膝上銜了糖葫蘆要來餵他。
方才還未吃飽?
眸光微沉的江慕寒抬手就箍住了那柳枝般的細腰,防止她能夠順利逃脫,順著時南絮的意思咬去了她口中的糖葫蘆。
恰巧這是年夜飯晚膳間,侍女們正送了飯食進來,時南絮眼中的狡黠之色一閃而過,聽到漸漸靠近的腳步聲,咬了江慕寒一口,手上也推著他的肩頭,「還未曾吃飯呢,不許。」
將人惹了個挺立難受,自己倒是乾乾淨淨地就逃脫了。
要換做旁人,哪裡敢來惹江慕寒這樽東廠裡頭的玉面閻羅,便是幾個腦袋都不夠他砍的。
也就不知江慕寒身份的時南絮敢這般肆意妄為騎著他。
倒是愈發期待她知曉自己真身後的反應了,江慕寒抬起凌厲的鳳眸,看著貪杯飲著果酒的時南絮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盤玩著手中的菩提珠串。
他這串菩提珠,可是候了許久了。
這頓除夕晚膳熱鬧後,牽著江慕寒去院外聽鞭炮聲的時南絮忽然抬手招了招,示意他低下頭來聽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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