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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8:26:48 作者: 落落無行
時淵意味不明地看了江念遠良久,還是下了令,只是在面對惴惴不安的時南絮的時候,便佯裝神情嚴厲,「至於你!跟為父進來!」
不過須臾之間眾人皆散,影衛堂前便只剩下了影衛長和江念遠兩人。
山間晚風漸起,撩起了江念遠雪白的衣角。
玄衣勁裝的影衛長立於江念遠面前,面具下傳出了冰冷平淡的嗓音,「江家大公子。」
他一語便道破了江念遠藏了一路的身份,江念遠心中一緊,渾身瞬間緊繃了起來,握緊了袖中藏著的匕首。
在他抽出匕首前,影衛長腰際的劍甚至還未出鞘。
江念遠就感覺腕間刺痛,匕首應聲落地,而且半分掙扎不得,只能僵立在原地。
「江家大公子竟淪落為了商賈之子宋遠?」影衛長平平淡淡地陳述著影衛收集來的信息,繼續冷聲道:「莊主仁慈,憐你年幼便父母雙亡。再加上大小姐甚是護著你,便不曾計較。」
如影子般了無聲息的影衛長往前走了幾步,手中出現了一張小些的銀色劍紋面具,漸漸靠近遮蓋住了江念遠的視野,「只是孤劍山莊從不養無用之人,你既拜入了劍莊,便是小姐身邊的人。」
「往後便再無江家大少爺,只有小姐的影衛。」
偌大的堂內迴蕩著影衛長古井無波的嗓音,聽不真切。
江念遠身側的手無聲握緊了,聽著這影衛長最後冷聲說了一句,「瞧著你也甚是親近小姐,至於能否留在小姐身邊,全憑本事了。」
換上的玄色勁裝,其實並不十分適合江念遠。
他通身氣質溫潤柔和,黑眸清澈,看著不像影衛,反倒像是個嬌生慣養的名門公子。
影衛長正是看出這點,才毫無波瀾地加了一句全憑本事。
這已是他難得大發善心的囑咐了。
若是無用,留下來也是個累贅,但當作個逗小姐開心的玩意兒倒也無妨。
但若是取樂的玩意兒的話,那便生死全憑旁人了。
時南絮相當遠完全是被侍女架著進了自己爹的房內,卻被輕拿輕放地放在了個軟墊子上跪好。
她爹就立於帘子後,冷臉瞧著那一直打開了三日的窗戶,還有窗外陷於氤氳霧氣中的山谷。
他倒著實沒想到自己這個寵壞了的女兒,能膽大妄為到唆使侍女帶她跳崖跑出劍莊。
若是此行她有個三長兩短.......時淵連想都不敢想。
時南絮忐忑不安地跪了一會,膝蓋有些麻了,然後她小心翼翼地喊了那道背影一聲,「爹爹?」
聽聞自己女兒喚他的時淵轉過身,怒火叢生,抄起一旁放著的木杖,走出帘子高高揚起了手中的木杖就想要乾脆打死她。
這時淵習武多年的力道打下來,就以時南絮的體質,不死也是半殘了。
時南絮下意識地閉緊了雙眼,手上揪住了墊子的錦布,默不作聲地做好了心理準備等待挨打。
時淵被她這任打任殺不怕死的模樣氣得不清,木杖在地上敲了幾下,他氣急敗壞地罵道:「你還有臉喚我爹?!給我滾出去!」
聽到自己爹讓她滾,時南絮慢吞吞地起身抬腿就準備往外走,卻聽聞身後來了一句,「你若是今日敢出這個屋子!老夫今日就打斷你的腿!」
時南絮利索地走回來,瞬間跪回了墊子上,抬起霧氣瀰漫的淚眼,態度極為誠懇地認錯了,怯怯弱弱地說道:「爹,女兒知錯了。」
對上自己女兒朦朧的淚眼,時淵這才氣順一點,只是在看到時南絮缺了一隻耳鐺的耳垂時,火氣又上來了。
但到底不忍心下重手,是以手中的木杖雖是高高揚起,下手打在時南絮身上的時候,卻是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
訓斥了時南絮足足到晚間,眼瞅著要到她用藥膳的飯點了,時淵才沒再訓下去。
臨時南絮如釋重負要踏出房門的時候,身後的時淵冷不丁來了一句,「往後莫要再亂撿來路不明的東西回來。」
時南絮邁過門檻的足尖輕點,眉眼低垂。
江慕寒可不是來路不明的東西,他可是自己完成任務走完劇情的重要一環,可是她要結交為好友的人。
只是被訓了一下午的時南絮實在是遭不住再來一輪念叨了,所以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
這幾日時南絮也著實是累到了,由侍女們照顧著洗漱完後,沾上柔軟的床褥便沉沉睡去了。
過了幾日,午間清醒過來的時南絮突然想起來,還得去找主角攻江慕寒刷刷存在感,要與其結交為好友。
於是她便在酥雲的陪同下,到影衛堂尋到了影衛長,仰首問他,「阿影,這些日子怎得不見我撿回來的孩子?」
被問到的影衛長一愣,思及在狼山廝殺得遍體鱗傷的少年,沉聲答道:「回小姐,那孩子傷得重,近日還在養傷。」
聞言,酥雲心底嗤笑一聲,倒沒想到這孤劍山莊的影衛撒起慌來,連眼都不眨。
既然是在養傷,時南絮覺著自己也不好打擾,只是交付了手中上好的傷藥。
但想起來之前看到血和屍首直接昏了過去的少年,她溫聲叮囑了一句,「那還請你們小心著照顧他,他似是有些怕血,而且他喜歡穿白色。」
怕血的影衛?簡直聞所未聞,令人發笑。
影衛長沉吟片刻,只是簡短答道:「小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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