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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8:26:48 作者: 落落無行
    他又哄了許久,時南絮才紅著耳尖抬眸看他。

    新帝眉眼深邃,那雙烏黑深沉的眼眸將人仔細瞧著的時候,眸中的情意幾乎要將人淹沒於其中,看得時南絮心尖微顫,卻不曾再躲閃他的目光。

    時南絮倒在了錦緞之上,滿頭青絲散落,像是鋪開的墨色瀑布,合著明黃色的綢緞,分外動人。

    蕭北塵的手就按在她耳畔兩側,時南絮不敢看他,偏開了頭。

    佯裝溫柔矜貴模樣的新帝到底有些失禮了,低低地笑了幾聲,吻住了時南絮,將人吻得回不過神之際。

    他起身俯首凝視著粉面微紅的時南絮,打量了許久,久到時南絮都伸出手摟住了蕭北塵的脖頸,他才垂首抵住了她的額頭,氣息有些亂了。

    時南絮怎麼都想不到蕭北塵會去學話本子裡說的,才子佳人相處的溫柔姿態,緊張得讓時南絮額間沁出了薄薄一層汗,濕了散亂的雲鬟髮髻。

    他還問自己可否喜歡。

    淚眼迷濛間,時南絮掀起眼帘去看他,整個人耳根都紅透了。

    俊眼修眉的新帝清俊的面容上儘是水珠,順著凌厲的下頜滑落,甚至他鼻尖還帶著柔亮的水色光澤。

    時南絮面色染了些紅,不敢去看他那像是帶了鉤子的眼神,抿緊唇不說話。

    但窗外屋檐之上化開的雪水,卻淅淅瀝瀝地打濕了庭中枝葉。

    但蕭北塵終是聽見了時南絮小聲地應了他一句,說是喜歡。

    細如蚊蠅的應聲,但蕭北塵卻能夠聽清楚。

    意識昏沉間,時南絮瞥見蕭北塵用那繡囊中洗淨了的衣料擦拭乾淨了所有水珠,嗚咽一聲在他懷中睡去了。

    蕭北塵喚來了宮人收拾妥當後,只是攬著時南絮休憩,未曾有其他出格的動作。

    但忍得到底是有些困難,蕭北塵長嘆了一聲,手上順著時南絮的墨色長髮,眸光暗沉。

    安柔大病初癒,身形瘦弱,還需得再養養。

    他伸手力道極輕地捏了捏時南絮白皙的耳垂,她倒是飽了後睡得安穩,留著他一人。

    心中還掛念著那入了大牢的駙馬。

    著實是讓人生出了些許惱意。

    冬日裡的皇宮空曠寒冷,大雪紛飛,殿中屏風後卻是讓人熱到有些蹙眉。

    惜茗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色澤清透的藥汁,用指尖試了試溫度後細細地從時南絮瑩潤如玉的肩頸處淋下去。

    時南絮泡在溫熱的湯藥中,被熱氣熏得有些泛紅的臉循著涼意蹭了蹭惜茗的手背。

    「殿下,可是太熱了?」憶畫發現了時南絮泛著紅的臉,細聲詢問她,「這是晏太醫開的浴湯方子,說是能驅除公主體內的霜寒之氣,殿下且忍忍罷。」

    時南絮抬起自己泡得同樣泛紅的手臂,笑著搖了搖頭,「無事,不過是熱了些,本宮倒覺得暖和了不少呢。」

    其實這浴湯方子早些年晏太醫就給原身開過,但安慶帝怕安柔公主遭罪,因此並未讓她泡著。

    但蕭北塵不一樣,都快到恨不得早朝都將人帶去朝堂的地步了,恨不得時時看著她,生怕她這體弱多病的身子出半分差錯。

    還讓晏太醫開了許多藥膳,又從庫中取了不少稀世藥材,給時南絮補身子。

    以至於時南絮原本纖弱的身子,到如今確實是養好了幾分,就連瑩白的面容都多了幾分血色,不似前陣子看著一陣朔北寒風吹過就能將人吹倒的模樣。

    不知是不是宮人會錯了意,竟還借旁的太醫授意,為安柔公主添了道甜食,用了番邦進貢的乳瓜燉上羊奶,入口香甜絲滑。

    好甜食的時南絮倒是還挺喜歡吃這道小食的,體態也愈發玲瓏了。

    時南絮不喜歡多吃,但蕭北塵讓她就在宸華殿中住了下來,平時膳食也是他陪著一同用了,以至於時南絮根本不敢挑食。

    這日,蕭北塵下了朝,執起時南絮柔若無骨的手,扶著她坐下,親自為時南絮盛了碗烏雞白骨湯。

    冬日裡的烏雞白骨湯最是補身體。

    他就坐在時南絮身側,她忽然有些不安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今日的蕭北塵,那通身的氣息有些讓人心顫。

    蕭北塵悉心地按照時南絮平日裡的食量,為她盛了小半碗湯。

    他的目光凝視著時南絮,未曾離開半分。

    良久,蕭北塵眉眼微闔,指尖摩挲過新香囊的緞面。

    時候倒是差不多了。

    在看到少女動作秀氣地仔細喝完了碗中的湯後,取來了絲帕替她擦拭唇角。

    蕭北塵看著時南絮被絲帕擦得略顯殷紅的唇,烏黑的眼眸漸漸沉了下去,深不見底。

    時南絮聽到蕭北塵在自己耳畔淡淡地誇讚了一句。

    「都喝完了,皇妹真乖。」

    第23章 宮廷文(囚珠玉)23

    皇宮的夜涼如水, 宮燈的光暈柔和,將白日裡的朱牆明瓦剪作紙影,重重疊疊地簇擁在雪夜中, 入目儘是恬靜安然之景。

    然大理寺獄中的景致卻全然不同。

    一道清瘦的身影盤腿坐在草垛之上, 縱然腿邊是吱吱叫著的蛇蟲鼠類, 他卻依舊安如磐石地坐著,不曾有半分驚動之舉。

    在這般昏暗的牢獄中,大理寺的獄卒引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 停駐在了他的獄門前。

    「皓兒?」

    耳畔突然響起了記憶中阿爹平和的嗓音,身形清減了不少的陸延清抬首怔愣了一會, 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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