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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8:26:48 作者: 落落無行
時南絮覺得自己真是恨死了這個智障系統。
她做了什麼?為什麼劇情莫名其妙就開始偏離了?
顧瑾不是一開始就沒有出現過嗎......
倒在懷中的少女面色慘白如紙,宛如一樽再碰一下就會碎裂的玉像,額間沁出薄薄的冷汗。
時南絮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中,鼻尖隱約還有清苦的佩蘭香,這個懷抱比起慍香的要硬很多。
腰際似乎還有什麼硬木腰牌硌著自己,但卻要將人灼傷一般燙人的很。
這是何物?
疼得神志恍惚的時南絮根本分不出心神去猜此人是誰,只覺得熟悉的很,只能靠他低沉柔和的嗓音猜出是個男子,聲聲喚著自己絮絮。
「絮絮......」貼著耳畔的呢喃,柔到了骨子裡。
是誰?此人究竟是誰?
第20章 宮廷文(囚珠玉)20
「怎得了?」此人的嗓音低沉, 卻像是貼在耳畔的呢喃,低沉而溫柔。
時南絮在他懷中蜷縮成一團,無助地靠著他似乎這樣就能緩解, 看著好不可憐, 疼得唇瓣無了半分血色, 但眼尾卻濕紅一片,只能從唇間擠出微弱的聲音。
「疼......好疼....」
「何處疼?」
來人的懷抱硬而寬厚,將自己摟在懷中的時候有些硌人, 時南絮下意識地依賴著此刻這個正在負責照顧自己的人。
可她卻說不出口究竟是何處疼,因為系統給予的疼, 就像是在全身施行剔骨之刑, 剝皮剜骨一般的疼痛席捲而來,且來勢洶洶, 毫無預兆。
她真的恨死系統了。
坐在榻邊的蕭北塵接過了慍香小心翼翼遞過來的藥碗,從湯藥中盛了一小湯匙,置於唇邊試了試溫度。
是恰好能夠入口的溫度,蕭北塵垂下濃密纖長的羽睫, 比之慍香的伺候還要仔細地給榻上疼到面如紙色的少女餵藥。
時南絮猜不出此人是誰, 並不是她身邊所熟識的任何一位。
佩蘭香不是陸延清身上的紫檀香, 不是父皇, 更不是大皇兄蕭璟。
低沉的嗓音也不像是那些嗓門尖細的小宦官。
餵好藥, 那陣剔骨之痛也似潮水般緩緩退卻, 時南絮無暇顧及其他, 攥著來人的袖擺沉沉地睡了過去。
蕭北塵拿了絲帕,細細地擦拭乾淨時南絮唇角的藥漬, 烏黑如檀木珠子的眼眸沉沉地凝視著縮在自己懷中的時南絮,她景致如畫的面容, 可以說是同死去了的安慶帝無半分干係。
不知是想起來了什麼,唇角忽然牽扯出了幾分沒什麼溫度的笑意。
冷白修長的指尖就停留在她柔軟如花瓣的唇邊,蕭北塵細數著這些時日發生的所有事。
他本想著慢慢謀劃,不必急於一時,但時南絮與陸延清的婚約,讓他逼不得已將所有的棋子都牽動了起來。
大皇子蕭璟的冠禮上,蕭北塵至今還記得當安慶帝看到自己看好的蕭璟卻做出此等謀逆之舉時,那驚慌大怒的神情。
蕭宸陽看到蕭璟落下高台的竊喜之色,還有宮人們驚慌失措的臉,都歷歷在目。
也能記得賢妃打入冷宮時,蕭宸陽自高台碾落泥沼中暴怒的模樣,就像是困獸瀕死前的憤怒,卻起不到什麼實質性的威脅。
將蕭宸陽以兒時毒害安柔長公主和陷害兄長的罪名,親手送入牢中時,他掙扎著跑出來,被獄卒壓在骯髒的泥地上,那不甘恨不得啃噬自己幾口的恨意。
蕭北塵漫不經心地一撩衣袍蹲下身,伸出兩指鉗制住了蕭宸陽沾滿了泥濘的下巴,「二皇兄,如今此等境地,可還滿意?」
蕭宸陽本想咬了舌尖啐他一臉含了血的唾沫,卻沒想到蕭北塵反應更快,一早便料到了他想要做什麼,抬手就拿著一塊看不出原來色澤的破布頭塞進了蕭宸陽的口中,止住了他所有即將湧出口中的血水。
口和手腳都被束縛住了,蕭宸陽只留下了那雙目眥欲裂的眼,眸中都漫上了不少血絲,顯得十分可怖。
和這牢獄格格不入的清俊五皇子瞧著蕭宸陽這般狼狽的模樣,只是笑了笑,並未在意地自顧自說道:「也不知皇兄可還記得當年臣弟身邊養著的玄色幼貓。」
那時只因蕭宸陽問他討要貓兒,說是要拿去跟他豢養的黑豹子幼崽玩耍,蕭北塵不肯贈給他。
於是蕭宸陽便央著賢妃收買了欽天監,放出了是自己養的貓衝撞了先皇后的傳言。
一隻尚還未能走穩的幼貓,就因為蕭宸陽這番作為,被直接摔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濺起的貓血溫熱,就濺在自己的眉心眼尾,是熱的。
再者還有蕭宸陽身邊的姑姑,那位婦人心善,有時見到自己食不飽,會施捨幾份涼透了的糕點給自己。
生性不喜別人搶走自己東西,包括自己身邊人半分目光的蕭宸陽自然容不下此人。
於是,在某個夜晚,等待著姑姑來送他糕點的蕭北塵就聽到了那位心善姑姑的死訊。
被蕭宸陽下令,直接杖斃在了落塵軒殿門前。
年幼的自己看著那打得血肉模糊的姑姑,只覺得如墜冰窟,徹骨的寒冷襲上心頭。
「也無妨,想來皇兄貴人多忘事,只怕是早已忘記了貓兒和那位心善的姑姑。」蕭北塵緩緩鬆開了攥著蕭宸陽一頭青絲的手,起身抬腿碾過了蕭宸陽試圖抓住他的手背。
指骨盡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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