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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8:26:48 作者: 落落無行
惜茗點頭應道:「是啊,奴婢打司衣坊回宮了,瞧著五殿下還泡在蓮池中,想來那個被二殿下丟了的物什必然十分重要。」
按照蕭北塵那萬事不關心的性子,如果是胡姬或者是他自己的東西,應該是不會這樣的反應,還泡了一日去尋它。
若非要說的話,大概率就是原書里主角受顧瑾贈予他的了,畢竟心上人送的,難免會多在意幾分。
既然如此的話,自己也不必過於憂心了,原來攻受想來已經有了交集,自己也可以安然躺平看劇情做背景板,然後等蕭北塵登基後就可以赴死完美完成任務了。
計劃好這些的時南絮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心裡鬆了口氣。
但奇怪的是自打自己來了這,就未曾聽聞過任何名叫顧瑾的青年俊傑。
時南絮一時間也有些拿不準注意了,沉吟半晌喚了惜茗過來吩咐她,「近些日子你替本宮多注意些,看看朝中可有名為顧瑾的人。」
惜茗雖然行事不夠沉穩,但打聽消息這些的,整個鳳梧宮就屬她最在行了。
公主的吩咐,惜茗自然是連聲應好的,只是她不免有些奇怪。
自家公主不是和陸大人........怎的突然提起了這位名叫顧瑾的人來了?
但這是主子的命令,身為下人的惜茗也不好過問。
次日,時南絮就聽聞了蕭北塵和蕭宸陽的事。
說是兩人在德妃的佛堂前鬧了起來,鬧出來的動靜不小,蕭宸陽險些把蕭北塵給打死,這事將在佛堂里誦經念佛的德妃都給驚動出來了。
鳳梧宮離德妃寢殿景行宮要近些,時南絮思量了半晌,轉頭看向剛打探情況回來的憶畫,「憶畫,景行宮前的人多嗎?」
憶畫點了點頭,「殿下,聽說是整個景行宮的宮仆都出來了。」
時南絮心頭覺得有些不安的感覺。
在她印象里,蕭宸陽雖然行事囂張,但絕對不是這般沒腦子的人。
平日裡他都是專挑宮裡僻靜的角落將蕭北塵往死里收拾,今日怎麼會鬧到德妃面前。
雖然德妃不爭不搶,但是畢竟也是四妃之首,地位不言而喻。
一個不留神,手中的銀剪子剪過了頭,本來五個連著的紅紙蓮花瞬間斷裂開。
時南絮垂眸,看著手中的紅蓮花出神,最後把剪子和紅紙收進了籃子裡。
起身拂去了裙擺上沾染的紙絮,時南絮提起裙擺邁過門檻,「走罷,隨本宮去看看是何事。」
還未接近景行宮,就能夠看到不遠處攢動的人頭,隱約還能聽見僕從們的驚呼聲。
時南絮走近了些,踩上了一方青石,想要看清楚景行宮門前的情況。
一抬眸就正對上了蕭北塵霧氣瀰漫的黑眸,像是在清水裡泡透了的墨玉珠子。
他的睫毛生得隨了他母親胡姬,有胡人的特徵,低垂時黑沉沉地壓下來,似烏雲一般。
時南絮就看著他蜷縮在地上,竭力護著懷裡的什麼。
明明穿著輕薄白衫的少年皇子已經被打得脊背處都印上了血痕斑斑,卻拼盡全力地蜷縮起來,想要在懷裡營造出一個安全的環境。
而踢打著他的人,正是蕭宸陽。
時南絮還從來沒有看過蕭宸陽這般暴怒的神情,臉色緊繃著,額頭甚至隱約顯出些青筋。
德妃的僕從到底也不敢真的上手阻攔他,只是做做樣子,根本無濟於事。
他還是能夠一腳接著一腳地踹向蕭北塵瘦削的脊背。
突然,一個雪白而毛茸茸的腦袋從蕭北塵的懷中鑽了出來,它小心翼翼地舔了舔蕭北塵下頜處的血跡。
然後蕭北塵一把將它的腦袋按了下去,生怕傷到它。
隔著幾步距離的時南絮看到那隻貓時愣住了,臉上的血色寸寸褪盡。
通體雪白的尺玉貓,正是那夜闖入鳳梧宮的小東西,居然是蕭北塵的貓?
無論時南絮掩藏在多少人身後,蕭北塵總是能第一眼看見她。
青石地面上躺著的少年被打得都有些奄奄一息了,唇角溢出血色,仿佛給他蒼白的唇瓣抹上了一層穠艷的口脂。
有幾滴血不可避免地掉落在了雪白貓兒的毛髮上。
就在蕭北塵眼看著就要被打到失去意識之際,佛堂的門開啟了,走出來一個衣著素雅的女子。
髮髻只是簡單地盤在腦後,隨意贊了一支烏木簪子,就連衣裙都是暗青色的,外罩素色紗衫。
女子面容溫婉和善,雖眼尾和唇邊已有歲月剝蝕的細紋,但看著就讓人難以生出戒備之感。
「二皇子,為何一早便來了本宮殿前,擾了本宮佛堂的清淨。」德妃是周家的嫡長女,周家手握重兵,出身高貴,是昔年京中有名的將門淑女。
是以她一開口,原本還亂糟糟的眾人,瞬間安靜了。
就連蕭宸陽也不得不低頭。
蕭北塵口中瀰漫著血的腥甜味,卻匍匐著爬到了德妃跟前,終於拿出了懷中哀哀叫著的小貓,「德妃娘娘,求你救救它。」
眼前的少年,生了一張似玉般無暇的俊俏臉蛋,此刻神情哀戚,顯得那雙桃花眸格外地奪目,還沁著淚光。
如何能不叫人心軟,德妃自然也是不例外。
德妃彎下腰看著他懷裡的貓,一雙後腿無力地耷拉著,可見是被打傷了。
蕭北塵跪在德妃面前,頭緊緊地貼著冰涼的青石磚面,羽睫半闔,掩去了眸中沉沉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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