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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7:30:02 作者: 阿洙洙
索額圖上前請安後,才不慌不忙道:「敢問皇上,臣何罪之有?」
他跟隨皇上多年,對皇上性情也是知道一二的,如今他退避家中,皇上斷然不會再降罪於他。
誰知皇上只掃眼看向身側的法保。
索額圖心猛地一沉,當即就猜到了幾分。
法保更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兄長,您別怪我,我也是無奈之舉,我,我總得替赫舍里一族打算才是。」
方才,他已將索額圖與太子所說的話一五一十都告訴了皇上,他知道,就憑著這些話足夠索額圖死幾次了。
他與索額圖一樣,皆為家中庶子,自詡論本事不比索額圖遜色多少,當年阿瑪臨終前選索額圖成為家中掌舵人,讓他耿耿於懷,如今有機會叫索額圖萬劫不復,他又怎麼會放過?
索額圖苦笑一聲:「虧我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啊!」
他萬萬沒想到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會被背叛他,想來世上種種皆是因果循環,當初他如何算計別人的,如今也被人這樣算計。
他知自己死罪難逃,如今也不著急求情,只看向法保道:「我原以為越到這個時候,家中眾人就越是要擰成一股繩,沒想到你卻做出這般事……當真是天要亡我赫舍里一族啊!」
他向來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在他的預想中,先逐步拉攏太子,等著皇上氣頭過了再重回朝堂,待太子登基之後,難道還怕赫舍里一族不能再現當年輝煌嗎?
可如今看來,從前種種一切都成了過眼雲煙!
皇上知曉如今這事兒對索額圖已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冷聲開口道:「不是天要亡你赫舍里一族,而是,自作孽不可活,事到如今,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不得不說,索額圖當真是只老狐狸,直至今日皇上仍不知太子為何要替他求情。
可如今,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絲毫不影響他治索額圖之罪。
索額圖看向皇上,看向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帝王,知道自己已不是他的對手,當即只道:「臣,無話可說。」
「便是到了這個時候,臣仍覺得方才對太子所言並無任何不對,皇上偏寵於平貴人,若來日平貴人誕下皇子,皇上當真還會如現在一樣偏疼於太子嗎?」
「民間常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手心的肉卻被手背的肉厚上不少!」
皇上面上沒什麼表情,卻是不怒自威:「這事就不勞你操心了。」
說著,他更是揚聲吩咐道:「來人,索額圖言行無度,冒犯於朕,將他帶下去打入死牢,終身幽禁。」
這比殺了索額圖還叫他難受,當即便求一死,可皇上卻不為所動。
等太子見了噶布喇最後一面,皇上一行則回去紫禁城。
三日之後。
噶布喇病逝。
索額圖入獄。
皇上這次當真是下了狠心,不光將索額圖關於死牢之中,更命人以鐵水將鎖澆死,以昭示皇上決心。
這鐵水是當著索額圖的面澆上去的,更是澆滅了索額圖最後一點希望。
來日,就算皇上心軟,大赦天下或太子繼位饒恕他,也打不開這鎖的。
一時間,朝堂與後宮都是議論紛紛。
映微卻未多問,當日她只知道皇上要借太子一事除掉索額圖,朝堂之事,她向來不會多嘴。
如今接到噶布喇病逝,赫舍里一族徹底落敗的消息,也不知是傷心過多,還是天氣漸冷的緣故,映微有些咳嗽起來。
一開始,她並未將這事放在心上,只要小廚房送了些梨子水和枇杷膏來,可一連喝了幾日都未曾見效,這才吩咐小全子去請太醫。
小全子原是打算去請孫院正的,去了太醫院一趟,這才知道孫院正因沒能醫好噶布喇的病遭皇上訓斥了一番,昨日又因孫院正沒能治好太后多日的風寒,被太皇太后罰了三個月的月例,如今正在家中自省學習,明面上雖這樣說,可實際上卻是被太皇太后禁足些日子。
小全子沒法子,便請了鄭院判來。
論醫術,實際上鄭院判並不在孫院正之下,不過是他為人剛正,不如孫院正能言善道,不如孫院正擅鑽研而已,要不然,當初皇上也不會命他負責天花一事。
鄭院判因映微提供了醫治天花的方子,一向對映微敬重有加,請安之後這才上前把脈。
映微不以為意道:「也不知道為何,我這咳嗽老是不見好,要勞煩鄭院判開幾貼藥吃一吃。」
鄭院判本就神色嚴肅,細細把脈起來卻是臉色越來越難看,到了最後已是眉頭蹙起,若有所思的樣子。
映微見狀不由道:「我可是病的十分厲害?這,我平日裡並沒有覺得身子有不舒服的地方……」
「還請平貴人稍等片刻,讓臣再看看。」鄭院判皺著眉頭,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近來平貴人可有服用什麼方子?」
他一心只有鑽研醫術,故而對宮中那些風言風語並不知情,也不知道皇上請大夫替映微開了助孕的方子。
一旁的春萍道:「前些日子皇上請了名醫替咱們家主子開了調養身子的藥方,看主子能不能早日有所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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