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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7:30:02 作者: 阿洙洙
映微淡笑不語。
等著她前去承乾宮,果然見著安嬪、宜嬪等人臉色不善,那眼裡恨不得射出刀子,將她打成篩子才好。
佟貴妃卻並沒有將太多心思放在她身上,只盯著自己下首的位置,微微皺眉:「怎麼,溫僖貴妃這病還沒好?」
無人敢接話。
自鈕祜祿皇后去世後,溫僖貴妃就「病」了,雖說皇上發話叫佟貴妃管理六宮上下,遇到拿不準的事兒再去請教太皇太后,無疑宣告眾人佟貴妃似比溫僖貴妃身份更加尊貴,眾人日日也是過來承乾宮請安,但後宮之中平白無故多了個貴妃,她怎麼高興的起來?
更何況,這溫僖貴妃也不是什麼善茬,藉口傷心過度,一次都沒有來給佟貴妃請過安。
女人之間的小心思大家都懂,溫僖貴妃這分明就沒有將她放在眼裡!
安嬪似笑非笑道:「連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都說要溫僖貴妃好生養著,也就溫僖貴妃身嬌體弱,被她這一襯,咱們都成了鄉巴佬似的。」
她近來與佟貴妃走得近,原指望著佟貴妃來日被立為皇后,她這個嬪位之首也能撈個貴妃噹噹,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她心裡是恨毒了溫僖貴妃:「說起來,原來孝昭仁皇后病重的時候,溫僖貴妃也不見得有多傷心,經常在皇上的必經之路上晃悠,這心思是不言而喻。」
說著,她更是環顧周遭一圈,譏誚道:「怎麼孝昭仁皇后一死,就演起姐妹情深這齣戲碼來了?知道的曉得她身出名門,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從哪個戲班子裡出來的!」
也怨不得她怨氣大,實在是溫僖貴妃太不低調了些,裝病也就罷了,偏偏隔三岔五就鬧出好大的陣仗來。
皇上看在孝昭仁皇后才故去不久的面子上,偶爾也會去瞧瞧她,只叫眾人愈發不喜。
佟貴妃聽聞這話甚是滿意,有一搭沒一搭與安嬪說著排揎溫僖貴妃的壞話。
映微每次前來承乾宮請安聽的都是類似的話,好像佟貴妃當眾指桑罵槐一通心裡能好受不少,但這樣的話她聽的多了還是覺得怪沒意思的,忍不住發呆起來。
正發怔時,她似乎察覺到有一束目光緊緊追隨自己。
等著映微回過神來,卻見著不遠處的烏雅常在正含笑看著自己,眼神里滿是善意。
這樣的目光,映微很少在紫禁城見到,當即也是報以微微一笑。
等著眾人散去,映微前腳剛從承乾宮離開,後腳就聽到有人在喊自己:「赫舍里主子,等等!」
映微扭頭一看,這不是烏雅常在還能是誰?
烏雅常在生的是如弱柳扶風,略走幾步路就直喘氣,追上映微時已是氣喘吁吁。
映微含笑看著她:「常在你慢些,不必著急。」
烏雅常在喘著氣兒道:「我是專程想與你道謝的。」
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明白,她從鍾粹宮回去之後,將映微的話原封不動與佟貴妃說了後,佟貴妃果然沒有動怒,反倒對她另眼相看,嘴上說什麼「看不出你還有幾分小聰明,本宮可沒看錯人」之類的話。
說著,她更是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來:「這帕子是我親手繡的,我……我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還望你莫要嫌棄。」
她是宮女出身,就算如今得寵,投身於佟貴妃膝下,可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
映微接過帕子,瞧見帕子針腳綿密,繡工出眾,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只道:「常在說的這是什麼話?常在親手繡的帕子情深意重,我怎會嫌棄?」
「那就好。」烏雅常在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面上褪去忐忑之色,笑了出來:「那,那我平素沒事兒能去找你說說話嗎?你也知道,我在宮中沒什麼朋友的……」
映微道:「當然可以。」
烏雅常在面上笑意更甚:「那咱們一言為定。」
因此時還在承乾宮門口,烏雅常在也不敢與她多言,很快便匆匆離去。
等著回去的路上,春萍卻憂心忡忡道:「主子,您說烏雅常在這是真心與您交好還是佟貴妃娘娘派她來的?奴才不明白,您入宮之前就下定決心要獨善其身,為何對這烏雅常在這般和善?」
映微並沒有解釋她後一個問題,輕聲道:「烏雅常在是真心也好,還是假意也罷,咱們見招拆招就是。」
「更何況,目前看來她應該是沒什麼壞心,小卓子不是都打聽了嗎?烏雅常在容貌出眾,從前當宮女時就遭人排擠,如今成了妃嬪,更是遭人嫉恨,這佟貴妃娘娘既想用她,更防著她,她想與人交個朋友也很正常。」
說起來她是最合適的人,畢竟她勉強也算得寵,不會嫉妒烏雅常在盛寵,而且出身顯赫,不懼流言蜚語。
春萍是似懂非懂,還是有些擔心。
映微瞧著春光正好,索性帶著春萍去御花園逛逛。
誰知道剛走沒幾步,她就迎面撞上前去御花園的宜嬪,請安後則退到了一盤。
若換成從前,宜嬪只微微頷首就算了,可今日坐在步攆上的宜嬪卻叫了聲「停」,居高臨下看著映微,似笑非笑道:「喲,這不是赫舍里氏嗎?怎麼,得了皇上賞賜的琵琶出來顯擺了?」
她一直沒有將映微放在眼裡,論得寵,也就烏雅常在與她平分秋色,可她也略會些琵琶,先前就知道皇上庫房裡有這樣一個寶貝,原以為這寶貝遲早會是自己的,沒想到卻落到旁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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