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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7:30:02 作者: 阿洙洙
與皇上想像中一樣,鈕祜祿皇后並未與他說起吐血一事,直說自己身子還是老樣子,皇上知道她向來要強,卻沒想到她會要強如此。
他們是夫妻,可皇后又何嘗將他當過丈夫?
想到這些,皇上微微有些失神,他記得從前鈕祜祿皇后不是這樣的……
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後,鈕祜祿皇后在皇上跟前愈發謹小慎微,畢竟她的時間不多,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只好岔開話題道:「……皇上,臣妾知道您向來愛喝蒙頂黃芽,專程給您留著這好茶,您嘗嘗看。」
皇上掃了炕桌上才換的熱茶,擺擺手道:「罷了,朕這些日子喜歡碧螺春。」
鈕祜祿皇后一頓,連忙差人換碧螺春上來。
皇上卻是擺擺手道:「不必了,朕就是過來看看你,這茶就不必喝了。」
頓了頓,他還是道:「你要是身子不舒服,就不必管事,將事情都交給佟貴妃,她雖剛進宮不久,閱歷不深,可天塌下來卻有個子高的頂著,你自己的身子骨才是最重要的。」
他是真心實意替鈕祜祿皇后考慮,但這話落在鈕祜祿皇后耳朵里就不是這麼回事,她覺得皇上這是想借佟貴妃來壓她,想分走她皇后的權利。
病中的人本就多思慮,鈕祜祿皇后胡思亂想起來,這病怎麼會好轉?
偏偏她又無意中得知皇上愛喝碧螺春的原因。
這還是惠嬪與她請安時告訴她的,說皇上前去瞧惠嬪時,惠嬪最開始也是送上來的蒙頂黃芽,可皇上無意中卻說上次在映微那裡喝的碧螺春不錯,叫惠嬪將茶換成碧螺春。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話傳到鈕祜祿皇后耳朵里,她是半晌沒有說話。
坐在一旁的鈕祜祿·錦芳瞧她臉色蒼白,沒好氣道:「這個赫舍里氏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三言兩語就改了皇上多年的習慣!我看啊,她就是個狐媚子!」
惠嬪坐在下首的錦凳上沒有接話。
說起來她與鈕祜祿皇后的關係一直是不咸不淡,她雖不聰明,卻也不傻,在鈕祜祿皇后與佟貴妃之間一直持觀望態度,不敢隨便站隊。
鈕祜祿皇后掃了她一眼,先是示意鈕祜祿·錦芳將屋內人都帶下去,待屋子裡只有她們兩人後,這才開口道:「說起來,五阿哥今年也六歲了,當初宮裡頭折損的孩子多,皇上怕養不活他,將他送往宮外,如今他倒是立住了,卻是叫你們母子分隔這麼多年,也是難為你。」
說著,她更是不急不緩道:「只可惜啊,五阿哥雖養住了,但如今皇上心裡只有太子,絕口不提將五阿哥接回來的話……」
她心裡很清楚,太子雖占嫡,卻並非長子,五阿哥雖排行第五,實際上卻是皇上最大的一個兒子,若將五阿哥接回來,勢必會對太子有所影響,所以,短時間內將五阿哥接回來並非易事。
她相信,惠嬪也清楚知道這一點。
一說起兒子,惠嬪果然是淚水漣漣,直說她的胤禔何等不容易,自己又是何等思念兒子。
鈕祜祿皇后見她比映微上道許多,便也道出前幾日對映微說出的那番話:「……惠嬪你好好想想,本宮好歹是五阿哥的嫡母,旁人的話皇上興許不會聽,但本宮的話,皇上多少也會上心些的。」
「不過就是句順嘴的話,又不費事兒,你說咱們何樂而不為?」
惠嬪雖早知道鈕祜祿皇后想將妹妹送進宮,可突然聽鈕祜祿皇后這般敞亮的話,一時還有幾分猶豫,直說回去好好想想。
不過一日的光景,惠嬪就再次過來請安,一口答應下來。
她的兒子是她懷胎十月,從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如今她年紀大了,不如從前得皇上寵愛,這兒子,也是她唯一的依靠與指望,若真叫兒子再外頭養到十來歲才接回來,且不說皇上眼裡有沒有她兒子,只怕兒子也與她生分起來。
惠嬪等啊等,自詡自己等到了一個合適的時機與皇上提起這話。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這話剛開了個頭,皇上臉色就沉了下來,更是問她這話是不是鈕祜祿皇后教她說的。
惠嬪自然不承認,直說自己見鈕祜祿皇后身子不好,所以才說出這番話……
皇上怎會相信這話?
當即皇上就氣的拂袖離開。
一來因為最近皇上心情不好,二來因為鈕祜祿皇后的病情,哪怕將近除夕,可後宮上下半點喜色都沒有。
至於坤寧宮,隨著鈕祜祿皇后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那更是愁雲慘澹。
鈕祜祿·錦芳見姐姐身子不好,實在心疼,特別是聽說映微近來還算得寵,更是將這筆帳算在映微頭上。
可要說得寵,後宮中數一數二的卻是宜嬪與烏雅常在,皇上約莫三四日去瞧她們一次,映微那兒,頂多五六日去一次,還有幾次皇上去了後只是坐了坐,說幾句話就離開了,並沒有過夜。
但鈕祜祿·錦芳哪裡敢對潑辣的宜嬪與有後台的烏雅常在下手?她只覺得若非那次映微將自己姐姐氣的吐血,姐姐身子就不會落得這般田地,故而命人好好打聽一番,看能不能抓到映微什麼把柄。
不曾想沒幾日,當真叫人查到了些什麼。
映微入宮之前曾訂過親,這門親事雖未下聘,但也是合過八字,雙親點過頭的,就等著選秀一過,映微落選之後就將親事定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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