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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7:18:06 作者: 華欣
    「好啊。只管打爺的名號,也省的你生悶氣。」謝知韞笑著答應。

    又交代明日不回來吃飯的事情。

    「你又去幹嘛?」春桃正在簪花,文悅不好扭頭,明眸杏眼,瞪的圓溜溜的從鏡子裡看他,「明天我還要寫字呢,你不給我示範,我怎麼寫啊?」

    她自重生以來,對謝知韞是越來越依賴起來了,謝知韞跟她爹爹是一個性子,耳朵根軟,得順著他哄。

    他高興了,什麼事兒都肯依著,她要學寫字兒,他就一筆一畫的給起了示範,握著她的手一遍一遍的教。她不喜歡女紅,他起先還板著臉不樂意,可等她可憐惜惜地捧著被扎出血的指頭給他看,他也別彆扭扭的不准她縫東西了。

    她真傻,上輩子定是瞎了眼,放著謝知韞這麼好的人不要,卻造孽把自己推進了火坑裡。

    文悅看著沖自己笑的男人,越看越是順眼,見他不應,便拉起他一根指頭,小孩子撒嬌似的晃了晃,「能帶著我麼?我一個人在家吃飯,怪無聊的。」

    她才摸過頭髮,指間的桂花油滑溜溜,她的指頭勾著他的指頭,像是一對兒扣在一起的玉環,環環相扣,永結同心,謝知韞一向喜歡這些好寓意的事情,嘴角也不禁翹起,張口就要答應,忽又想起去年她大哭大鬧了一場,死活不肯跟去的事兒。

    「是去那府里,要忙一天呢。」他沉默片刻,才解釋,「明兒是我娘的忌日,你避諱這個,還是……」

    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覺手掌被她兩隻手抓住,「我才沒有避諱呢!」他抬眼看,她眼睛亮亮的,裡面滿是期待,「我要跟你一起,我得跟你一起,就得跟你一起。」

    謝知韞聽到她碎碎念,愣了一下,施然又笑,哼哼兩聲,嘴上還要彆扭:「肯定要一起的,醜媳婦兒也得見公婆呢,剛才我不過是詐你,看你急著求我的樣子罷了。」

    謝知韞嘴上說的強硬,心裡卻是高興極了,拉著文悅挑了件素色點墨小襖,又找了一套白玉頭面,摘了上面的金喜鵲,素素靜靜的好不乾淨。文悅也見過別人家祭拜,只是這麼重孝的她還是頭一回見。

    謝知韞察覺到她眼神里的疑惑,清了清嗓子道:「越是親近的才越要重孝,你是兒媳婦,跟我是一樣的。」文悅會心而笑,把衣裳頭面擺在外面,沒再說話,一個人摸去書房學字兒去了。

    夜裡躺下,小姑娘才滿腦門愁悶的見了緊張,輾轉反側的睡不著,索性把他喊醒了說話。

    「我聽我阿娘說,那府里有個趙嬤嬤,脾氣挺大的,又是你的乳母,萬一……萬一她不高興了,把我攆出來怎麼辦?」熱乎乎的小手扒在他的肩頭,男人睡的迷迷糊糊,閉著眼回她,「她敢攆你,你就凶她。」

    「怎麼凶?」文悅沒盯著他的臉看,自然沒聽出話里的敷衍,反而好奇請教,「你快教教我,那府里的人要是不待見我,我要怎麼凶啊?」

    謝知韞犟鼻子,五官用盡力氣擠在一起,叫眉頭隆起疙瘩,饒是如此賣力,眼睛還是捨不得睜開。

    堅持剎那,忽然泄力,「看清楚沒,就這樣凶。」

    「謝、知、韞……」小姑娘嗔怨地喊他名字。

    後面的話來不及出口,就被一張大被裹住,瓮聲兩句,夤夜歸靜。

    第007章

    風吹在窗戶,大力氣發出卡棱卡棱的聲響,文悅一夜難眠,被謝知韞按著也是干瞪了許久的眼,風聲太大,從石頭罅隙間鑽過,尖細的嗡鳴聲將她驚醒。

    摸索著抓住身旁男人的胳膊,軟綿綿推他:「什麼動靜啊……」

    謝知韞早就醒了,出去轉一圈兒,看天色尚早又窩回來陪她,「外頭好大的妖風,待會兒孫大聖可能就來了。」

    「哼……」小腦袋懶懶地縮進被子,聲音也遼遠了許多,「胡言亂語,肯定是你哄我。」

    「哄你幹嘛,你注意聽,是不是有筋斗雲在半空中翻滾的動靜。」

    見他說的煞有其事,小腦袋唯唯諾諾探出一半兒,死死的抓著被子將自己捂好,「真的……?」

    謝知韞看向窗戶,看天色,約莫著差不多也該起了,「騙誰也不能騙你啊。」從被子裡把小臉兒剝出,捏了她下巴親一口,「到時候記得手中的三根救命毫毛,然後默念大聖名諱,放可保你平安。」

    「你就是騙我呢。」文悅笑著勾住他的脖子,問什麼時辰了,鶯哥兒在外頭回說是卯正,又提醒外頭風大,出門得多加衣裳。

    「你起開,我也要起來了。」文悅攆人,坐起來擁著被子緩神兒,謝知韞怕她受涼,從小柜上拿了自己的襖子給她披上,將人環著親了親她頭頂的發,「今兒給鶯哥兒放假,洒家伺候娘子更衣。」

    腰間作怪的手引得她一陣發癢,這人又故意逗她發笑,文悅睜開眼睛,困意消散,摸著他的面腮骨,眉眼彎做了月牙:「你嘴裡就沒一句正經話,孫大聖在外面降妖,怎麼又冒出來一個花和尚呢?」

    前兒夜裡他才給她念了『花和尚倒拔垂楊柳』這一章,這會兒拿出來杜撰,真當她記不住呢?「我都記著呢。」文悅點了點自己的額角,笑的得意又驕傲,「你給我念的書,都記在這兒呢。」

    她臉上睡跡未散,因側枕在他臂彎一宿,鬢角的發零散垂下,幾縷印在了面腮,還依稀能看到落下的紅痕,這些日子她少生氣,眉眼似乎都明媚了許多,圓圓的杏眼裡閃著光,大剌剌的盯著他看,眼睛裡映著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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