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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7:10:13 作者: 常唯歡
    就這交談方式,要不了解的人,非得被他氣死。

    邵雲上好脾氣的笑著,說了一串的是。

    這時,張顯文忽然笑了。

    「說件事讓你高興高興。裴家那小子倒霉了,遇到了車禍,現在在醫院裡呢。該,讓他跟你離婚!」

    邵雲上心臟猛地一跳,急道:「什麼時候的事?他要不要緊?」

    張顯文擺了擺手:「就昨天下午,我去醫院看一個老朋友,正好撞到他往醫院送。聽說人沒死,也是老天不長眼。」

    邵雲上稍稍鬆一口氣。

    結束視頻通話,她連忙給裴應許打了個電話,關機了。

    隔了一會兒,再打過去,仍然沒有開機。

    可是除了裴應許的手機,她不知道還能打給誰來問。

    直到這時,邵雲上才發現,她和裴應許之間的聯繫竟然如此脆弱。

    不過也是因為,當初她的確沒打算和他產生更深的聯繫,有意擯棄了和他有關的人際交往。

    下課鈴響起,下一節有她的課。

    邵雲上忽地站起來。

    她要請假,去一趟北城。

    --

    裴應許送進醫院後,將近一天一夜才醒過來。當時恰好陳為民來看他,還沒有離開。

    見到他醒來,陳為民終於鬆了口氣。

    「裴總,您終於醒了。」

    裴應許鼻中還插著氧氣管,很輕地應了一聲。

    陳為民:「您感覺怎麼樣?」

    裴應許皺著眉頭,嘴唇微動:「頭疼,暈。」

    「是腦震盪後遺症。後面慢慢休養就好了。那您先休息,我……」

    「先別走。」裴應許叫住他

    陳為民忙又留下來,站在床邊,輕聲問:「不急於一時,您身體要緊。」

    「我爸呢?」

    陳為民忙答道說:「您出事後,裴董昨晚在這裡等了很久,今早又過來了一趟,您一直沒醒,他身體不好,醫生讓他先回去了。才剛走沒多久。剛才您一醒,醫院肯定通知了裴董,說不定馬上就到。」

    裴應許微一點頭,很淡的笑了笑。

    陳為民沉默了一會兒,小心地問:「好好的,怎麼出事了?」

    裴應許又皺起了眉頭:「我也,不知道。我好像,不太記得了。」

    陳為民看到裴應許那種痛苦回憶的樣子,連忙阻止他。

    「您注意休息,現在不是動腦子的時候,腦震盪是有可能短暫性的失憶的,不著急。」

    正說著,裴峰在幾個人的陪同下匆匆走進來。

    人還沒在床邊站定,他就問了和陳為民差不多的問題。

    「怎麼回事?應許你不是這種不小心的人。」

    裴應許輕喘幾口氣,低聲道:「是意外。忽然有輛車,衝過來,我為了躲……」

    「裴自許!」裴峰陰沉著臉,匆匆打斷他,「一定是裴自許!這個混帳東西,是他幹得出來的事。他是不是真的以為,把你撞死了,以後我的財產就全部是他的了?」

    裴峰臉色鐵青,一隻手拄著拐杖,一隻手緊緊地摁著胸口。

    「沒有證據,不敢亂說。」裴應許低聲勸裴峰,「爸你也別,亂想。我從小到大,經歷過,多少次意外,不會,有事的。」

    後面一句,成功地讓裴峰的臉冷成了冰塊。

    他重重一頓拐杖,轉身就走。

    「畜牲!孽障!」

    裴峰一行人來去匆匆,留下陳為民勸不了,攔不住,只能任他離開。

    「裴總,您看這……」

    裴應許無限疲憊似的搖了搖頭。

    陳為民上前一步,離裴應許又近了一些,壓低聲音:「該不會真是裴自許下的手吧?」

    裴應許慢慢拿掉鼻中的氧氣管,很輕鬆的一笑。

    「不是,是我自己撞的。」

    陳為民差點兒沒站穩。

    跟在裴應許身後不是一天兩天,對於他的瘋和異於常人,陳為民還是有所「覺悟」的。

    只是,這一次,可以說是拿命在「瘋」。

    「這個……」陳為民嘆了口氣,「好歹是您自己的命,您要真打算這麼做,也可以換個保險的方法。」

    撞車這種事,又不是專業人士,誰敢保證自己一定不會失手。

    裴應許唇色很淡,臉色蒼白,笑容也是極淡。

    「傷得太輕,效果就要打折扣……一定要讓裴峰真急到才行。我小時候,經歷過好多次『意外』,每次都差不多要死一回。不過我命大,總是逢凶化吉。」

    陳為民連連點頭:「您是吉人自有天相。」

    「我也覺得是。」裴應許輕嗤。

    陳為民忽然有點無語。

    裴應許:「所以我這次,還他們一個『意外』。這個黑鍋,裴自許背定了。」

    陳為民暗中嘆氣。

    不得不承認,裴應許是個狠人。

    「不過我也不完全是,為了對付裴自許。」裴應許微喘著,神色平靜到接近漠然,「我需要一場車禍。」

    陳為民不懂。

    裴應許看樣子也不打算進一步解釋。

    想了想,他問:「要通知邵小姐嗎?」

    裴應許搖頭。

    陳為民一想也是:「也好,她懷著孕,的確受不了驚嚇。」

    裴應許忽然笑了,然後慢慢斂了笑,閉上眼睛。

    陳為民在他常年缺乏表情的臉上,看到一絲接近於落寞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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