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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7:10:13 作者: 常唯歡
    床頭燈昏黃的光線下,剛剛放進去的黑色絲絨盒子和其他幾個類似的盒子一起,端端正正的擺放在裡面。

    第3章 名字都像,也帶了個『許』……

    邵雲上半夜時爬起來洗了澡,然後倒頭就睡。

    第二天是周五,放學時間原本要比平時早一點,只是臨近期末,初一年級數學教研組組長召集大家開了一個會,等到散會時,比平時離校的時間還要晚。

    邵雲上步行去地鐵站。

    周末,又還沒完全脫離晚高峰,地鐵里仍是擁擠不堪。邵雲上單手拉著一個吊環,拼命穩著身體,還是時不時被人群擠得東倒西歪。

    好不容易出了站,外面的天早已經黑了。

    從地鐵站出來,就是一陣熱浪襲來。

    真熱。

    看樣子,今晚可能還是要下雨。

    邵雲上提著黑色的通勤包,順著馬路牙子,慢慢往家走。

    從出站口到那邊,還有好大一截路要走。走到半路,額上已經微微冒汗,等到了家,更是全身都是汗。

    襯衣貼在後背上,裙擺裹住了小腿。

    一直在家裡照料著的紅姨迎上來。

    「太太,晚飯做好了,要現在吃嗎?」裴先生昨晚才回來過,大概這半個月都不會再回這邊,不需要等他。

    邵雲上揪了下襯衣後背,點頭:「好。」

    家裡冷氣很足,帶著一身汗進來,立即起了一身雞皮。

    上樓換了身衣服,回到樓下,剛在餐桌邊坐下,外面果然下起了雨。

    和昨天差不多的陣仗,時不時還有雷和閃電。

    邵雲上很害怕這樣的天氣,總感覺很容易出車禍。

    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餐桌邊,沒吃幾口,邵雲上就放下了筷子。

    紅姨略微有點不安。

    「是今晚的飯菜不合胃口嗎?」

    對方年紀可以做她的母親,這種小心翼翼的神色,讓邵雲上有點內疚。

    「不是,很好吃,是我這幾天胃不舒服。」

    紅姨臉上的不安中又多了一絲關切:「看過醫生了嗎?」

    「看過了,沒大礙。」

    紅姨「哦」了兩聲,終究不太放心:「明天我給你做點養胃的東西吃。這個胃病,可大可小,太太你可千萬別太大意,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邵雲上笑著點頭:「嗯,謝謝紅姨。」

    邵雲上上樓洗澡。

    紅姨目送她的背影上樓,暗中嘆了口氣。

    紅姨其實挺喜歡這位裴太太的。

    性子是真的好,雖然不太愛笑,人卻極是溫和,從來不擺架子,說話溫聲細語的。

    裴先生總不著家,也不見她有絲毫怨氣,見著面時,照舊是噓寒問暖。

    要說是圖裴先生的錢,也不像,她身上從來沒見過那些貴得嚇死人的首飾,衣服也就是很平常的那些,就連背的包都沒怎麼換過,兩三個包輪流背,也不是什麼牌子貨。

    不像以前那位王小姐,幾乎每次見面都是一身新行頭。

    說起來那位王小姐倒也是和氣的,只是紅姨總覺得她那種和氣,是居高臨下的,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人家總說裴先生很愛那位王小姐,愛到要死要活的,其實紅姨真沒這種感覺。

    紅姨在這裡做了七八年,親眼看著那位王小姐追著裴先生跑,巴巴貼著他。

    裴先生天性冷淡,對誰都冷冷的,對那位王小姐也沒好多少,就算兩人都開始討論婚事時,紅姨也沒從裴先生身上看到多少準新郎的喜悅。

    反倒是王小姐去世後,裴先生好像突然愛上她,連現在這位裴太太,也和那位王小姐在某些角度,有著那麼三四分相似。

    紅姨懷疑裴先生就是因為這一點點相似,才娶裴太太的。

    可是他把人娶回家,又不好好對待,整天不著家,讓裴太太獨守空房。

    孽緣啊。

    --

    外面的雨越下越急,道路上很快就是一層積水,整個世界都在風雨中飄搖。

    沈筠喝了口酒,笑著調侃一直站在窗邊的人。

    「快站成化石了,我說裴總,您該不是藉機耍賴吧。」

    裴應許側身站在窗邊,好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過得好快,已經四年了。」

    四年?

    對,那件事的確已經過去了四年。

    「不是你的錯。」沈筠說。

    想不到過了這麼久,裴應許還這麼耿耿於懷。

    裴應許苦笑:「始終是因我而起的。」

    沈筠一時無言。

    畢竟是兩條人命,但凡有一點人性的,都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裴應許這種反應,倒也是正常。

    但是,該勸還得勸。

    「那個……我是覺得,真的沒必要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要換成我,內疚難過肯定會有,但是追根究底,也不是我的問題,對吧?咱總得學著往前看。所以裴總,你這心態真的不行。我說,你家那位不就是學心理學的,要不然讓她開解開解你?」

    本來一直平靜的人略微冷下臉。

    「不需要。」

    好心當成驢肝肺!

    「不需要?」沈筠一指前面的酒杯,「那行,那你快過來把酒喝了。你可都賴了兩杯了,別以為我沒心中沒數。」

    裴應許走過來,坐下,端起酒杯,一聲不吭一口悶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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