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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5:24:20 作者: 徐徐圖之
俞季陽統統都不回復。
這簡直就是歷史在重演。
春天時一模考試,萬鵬成績不佳,心態崩了,喪氣地跟俞季陽打電話,說不想考R大了,上個體育大學算了,其實學體育也沒什麼不好,將來考個教師編教體育去……
他絮絮叨叨說著話,俞季陽一直沒開口,就在那邊聽著。
等他說得口乾舌燥,側耳一聽,那邊俞季陽顯然在哭,只有極低的抽泣聲。
萬鵬趕緊重新立志,發誓要好好學習。
過後還不放心,也想念俞季陽,跑到北京看老婆。
結果一見面,俞季陽劈頭問了句:「你怎麼逃課?」
他還沒辯解,俞季陽就開始哭,眨個眼就哭崩了,哭得衣服前襟濕了個透,白淨的臉蛋一會兒功夫,在北京春天的風裡被吹得又皴又紅。
把萬鵬嚇得險些也哭起來。
那次回去以後,他擺正心態,重整舊山河,到二模,成績就起飛了。
他給俞季陽打電話匯報成績,俞季陽在那邊又哭又笑:「也要注意身體,別太拼了。」
他大言不慚地:「隨便學學就這樣了,不拼。」
說是不拼。
從一模到二模,中性筆被他用掉了上百根,假性近視飆到了300度,兩個月體重掉了十斤。
……還以為高考以後,再也不用過這種生活。
大一學生萬鵬,在國慶到來前的最後三天裡,每天兢兢業業上課,下了課就補課,找同學借筆記,找老師問問題,儼然成了全校最好學的一個學渣。
三天後,學渣通過了俞季陽的專業課抽查。
「還可以啊。」俞季陽揶揄他道,「不是說三天不行?說是我狠心地要逼你去死嗎?」
萬鵬眼含熱淚,問:「我能回去收拾行李了嗎?」
俞季陽愕然道:「怎麼還真哭了?」
「是風太大。」萬鵬抹了那兩滴淚,又裝起酷來,問,「要是真不過關,你真不跟我出門去玩了嗎?」
俞季陽:「……當然了。」
萬鵬很不高興,他盼星星盼月亮盼著一起去玩,做攻略做了好幾天。
俞季陽體會不到,還如此冷酷無情。
但終究是他先荒廢學業,不占理在先。
「我回去收拾行李了。」萬鵬耷拉著耳朵,轉身要走。
「哎,」俞季陽叫住他,說,「不……不貼貼了嗎?」
萬鵬腳步一頓,表情又支棱起來了,立即折返回來。
俞季陽還想譏諷兩句這小孩脾氣似的1,說:「看你……」
沒說完,被萬鵬按住狠狠親了一通,心裡被學習折磨瘋了的氣,終於順了。
倆人如此溫存片刻,俞季陽勸誡道:「以後要好好學習,不能再那樣了,知道嗎?」
「知道了。」萬鵬摟著人撒嬌,確實跟大狗子一模一樣,又問俞季陽,「你哥說他們要去哪兒了嗎?」
俞季陽道:「說是去去西北。」
「很好。」萬鵬滿意了,又吧唧了一口老婆,跑回宿舍去收拾明天出發的行李。
他和俞季陽要去相反的方向,去江浙滬。
小情侶此番出行,沒了外人干擾,也沒了熟人矚目,自然是一路上撒開了盡情甜蜜。
只是萬鵬偶爾故意找茬,要惹人生氣,但俞季陽脾氣實際上又很好,拌不了兩句嘴,很快就和好了。
第一站杭州。
在斷橋上看景,忽然下起了疾雨,他倆被淋成了兩隻落湯雞,一路跑到西湖畔的亭子裡避雨,同樣躲雨的遊客眾多。
兩人看看對方,同時笑了起來,想起剛認識時地鐵口避雨的那一幕。
他倆和那時一樣,被擠在了亭子的最邊上,再朝外一步,就要踩到荷花叢里去。
萬鵬怕俞季陽掉下去,兩手從身後把人圈在自己懷裡,下巴支在俞季陽的肩上。
而後他發現,稍一低頭,就能看到俞季陽的T恤衣領裡頭,看了兩眼,感覺自己有點猥瑣,但在這人很多的地方,悄悄欣賞老婆的身體,又有種刺激。
俞季陽被他摟著,有了不會掉進湖裡的安全感,低著頭往湖裡看,見荷花莖旁繞著許多肥美的錦鯉,悠閒地游來游去,別有意趣。
他叫萬鵬也看魚:「你看,這魚顏色真好看,應該不能吃吧?」
萬鵬心想:顏色真好看!我可以吃!
遂於當晚大吃一場。
兩日後,蘇州。
去了蘇博,俞季陽喜歡看文物,也很喜歡這座建築,參觀得很認真。
萬鵬對文物和建築都不感興趣,人多嘈雜,他看得直犯困,晃了個神,跟俞季陽就走散了。
好在這館不大,等找到了人,萬鵬在文創館裡隨手買了條絲巾,不由分說把兩人的手腕緊緊綁在一起,這下可走不丟了。
俞季陽當時沒有細看,等參觀完出來,一看那絲巾上是沈周《花鳥冊》的印花,痛心地譴責萬鵬暴殄天物:「這都給弄皺了!」
他好好地把絲巾疊好,收了起來。
到了晚上,萬鵬又把那絲巾拿出來,更加過分地暴殄天物一番。
於是絲巾更皺了,簡直不能要了。
然而俞季陽也譴責不動了。
最後一站,上海。
打卡了市區幾處地標。
明珠塔上,俞季陽畏高,不敢走透明地板,站在牆根看別人冒險。